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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的视线重新恢复光明,人已经被拉到水泥路上,他跑的飞快,在狗主人出来前拽着她溜之大吉。
夏夜的风很凉,吹起头发丝,如数粘在她脸上,混着鼻涕,眼泪和土。
夏藤跪坐在地上,还没回魂,眼泪跟关不住闸门的水龙头似的。帽子丢了,眼镜飞哪去了也不知道。
眼前一暗,他在她面前蹲下来。
夏藤扭过头。
他往前凑,似乎要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她往旁边躲,他再凑,她再躲。
他不耐烦了,一把扯掉她的口罩,看清楚后:
&ldo;丑。&rdo;
这是继他一系列恶作剧之后,他的第一句话。
夏藤捂住脸,蹭了一手粘稠物。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在手里对折。
&ldo;你很吵,知不知道?&rdo;
第二句。
&ldo;以后见了我,要么躲着走,要么一句话都别说。&rdo;
第三句。
&ldo;再惹我,还把你关进去。&rdo;
夏藤紧紧闭着眼,打了个哆嗦。
&ldo;后面那个红大门是你姥姥家。&rdo;他冲后方抬了抬下巴,&ldo;行李箱明天我给你弄出来。&rdo;
一句一句说完,他起身,把手里折好的东西对着她掷出去,还自己配音:&ldo;嗖‐‐&rdo;
嗖‐‐
脑袋上传来痛意,她被那玩意砸了一下,然后掉进她怀里。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纸飞机。
用那张五十块钱折的。
第二天,是阳光叫醒了夏藤。
她睁开眼,最先印入眼帘的是窗外一片新绿,叶片繁茂,层层叠叠交落着,光从缝隙洒下来,懒洋洋爬上她的脸。
她缓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多。等视线适应了光线,撑起身去开窗。
刚一开,风便涌进来。
没有窗纱和护栏,她探出去半颗脑袋,呼吸着新鲜空气,天很蓝,云朵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看起来蓬松而绵软。放眼望去,皆是平平矮矮的房屋,屋顶上充满了小县城的生活气息,架着太阳能热水器,还有洗干净在风中轻飘的衣服。
昨夜空荡荡的水泥路上人多了起来,不时有自行车和电动车驶过,角落里还能看见三两只悠悠哉哉的野猫。
刘海儿被吹乱,夏藤缩回来关上窗,回身,已是一屋子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