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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沈琤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ldo;其实我不想说的，毕竟你父王再三嘱托我要守口如瓶，但既然你追问起来，今天我不解释也不行了。那我告诉你吧，其实，你父王已经将你嫁给我了。&rdo;

不如趁此机会给&ldo;幼苗&rdo;狠狠的施一把肥。

暮婵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道：&ld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do;

&ldo;为什么不可能？你父王难道跟你说了，这辈子绝不把你嫁人，绝不嫁给定北节度使沈琤？&rdo;咬定青山不放松，事已至此，绝不松口。

虽然没直说不嫁给节度使，但也差不多了，身为皇族谁会喜欢节度使？她父王虽然不会明说不会把她嫁给节度使，但他对藩镇向来只有恶言，怎么会把她这个掌上明珠嫁给自己讨厌的人呢。

她现在落难在这里，不能给父王拉仇恨，叫沈琤知道父王讨厌他，否则会对父王不利。

&ldo;我、我父王最疼我了，只会让我留在京城，不会让我外嫁的。&rdo;暮婵的嘴巴微微撅着，其实已经表露了她的心事。

&ldo;郡主你真是还没长大，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原因。&rdo;沈琤痛心疾首：&ldo;你父王疼你？把你留在京城？你自己看看，现在京城成什么样子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看普天之下最危险的就是京城了，谁都能去。今天卫齐泰去了，明天还有张齐泰、李齐泰。还有官宦和外戚乱政，你父王身处漩涡怕是也自身难保，他真疼你，一定会把你嫁到太平的地方，例如藩镇定北。&rdo;

暮婵隐约不大对劲，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ldo;可……可……我从没听我父王说过啊。&rdo;

&ldo;你父王如果如实告诉你，你剩下的这段闺中日子，岂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rdo;

&ldo;那倒也不会，我自己什么身份，早有了相应的觉悟。&rdo;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ldo;哦？那叫你嫁给滦临节度使娄合安，你愿不愿意？他今年五十岁，三个亲生儿子，十个养子，据说从十三岁起就不能没女人，夜夜做新郎。他去年吞并了平河藩镇的几座城池，现在就属他势力最大。你别以为他有什么阅历沉淀，岁数上去越发姿容雄伟什么的，他是个大胖子，肚子简直像在怀第四个儿子。&rdo;

&ldo;……我父王才不会害我。才不会让我给嫁给老头子。&rdo;她嘀咕。

&ldo;当然了，嵘王殿下最疼爱的就是郡主你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和你最般配，于是暗下与我通信，结下了这门亲事。&rdo;

暮婵觉得他越说越离谱：&ldo;我父王不会这样的做的，他怎么敢私下结交节度使，皇上发现，不会饶了他的。&rdo;

&ldo;所以我才说私下通信。毕竟他也知道，皇上虽然不大顶用了，但收拾个把王爷还是不在话下的。&rdo;沈琤成竹在胸，他一定能把暮婵哄到自己怀里。眼下要做的是不急不躁，缓缓道来，不信说不懵她。

&ldo;不会的，我父王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的……&rdo;暮婵突然发现了他的漏洞：&ldo;你不是有通信吗？信在哪里？&rdo;

&ldo;当然在定北了，我就算再看重泰山大人的信，出兵打仗也不能带在身上。你不是忘了吧，我们现在身在柘州。对了，你父王还托人送了一副你的画像给我，否则我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你！&rdo;沈琤暗自赞叹，自己真是急中生智，越说越像真的了。

暮婵一愣，有道理，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

她轻轻咬唇，叫沈琤一眼就看出她在纠结，他忍住笑。

&ldo;真的？&rdo;

&ldo;还能有假？是一副等身画像，是你们王府的画师，叫什么吴什么肃画的。我挂在卧室内，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它才能睡着，你的模样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化装，我都能将你认出来。我之前虽然没见过你的面，但心里已经将你当做妻子一般对待了。&rdo;

嵘王府的确有擅长书画的门客叫吴肃，颇得父王的赏识。暮婵纠结，当真拿不定主意了。

沈琤趁胜追击：&ldo;画上还有一只狸花猫，你父王说你叫它狸奴，你最喜欢它了，所以叫画师把它也画上去了。&rdo;

&ldo;……不知道狸奴过的好不好……逃到哪里去了……等我们回京，它不知道会不会回来……&rdo;

沈琤见她动摇了六七分了，索性淡定的往凳子上一坐，双手搁在桌上，平常聊天一般的道：&ldo;你生辰八字，爱吃什么，怕什么，我都知道。&rdo;

&ldo;我怕什么？好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怕什么。&rdo;

还嘴硬？沈琤单手托着下巴，轻描淡写的道：&ldo;你五岁的时候跟你父王去宰相的女婿家做客，结果人家非常喜欢鹅，家里养了几十只雪白肥美的鹅，你跟主人家同龄的小孩子惹了大鹅，被追的满院子跑，腰那里被鹅啄了一下。&rdo;

父亲怕她母亲责怪，回家吩咐仆人不许透露半句，所以连她母亲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沈琤怎么会知道？难道真是父王告诉他的？

&ldo;你怎么会知道？&rdo;

&ldo;自然你父王告诉我的，叮嘱我说你最怕鹅了，千万不要让你见到这玩意。你父王真的很疼你，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拳拳疼惜之情跃然纸上。唉，希望他老人家早已脱离险境，和你现在一样平安。&rdo;

前世妻子故去后，他翻看她生前留下的手迹，其中记载了她回忆中能够想起的所有美好的有趣的点滴，包括有趣的画师，狸奴还有这件事。

暮婵越来越没底气了：&ldo;……那你现在想怎么样？&rdo;

想怎么样？我想的可多了。沈琤不禁成功脱险，还收获了意外的战果，但按捺住喜悦，平静的道：&ldo;所以，你是我没过门的妻子，你对我不必提防。还有，之前的事情，因为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妻子，一直牵挂你的安危，所以见你突然出现在眼前，才会一时没有把持住，举止略有唐突，希望你不要怪我。&rdo;

这个解释，总比他就是想轻薄自己要好接受的多。暮婵虽然不晓政事，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道理。她只好说道：&ldo;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怪你，我说过了，你是武将，不像读书人那么斯文。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万一出了什么麻烦，会叫天下人看笑话。&rdo;

你们皇室都夹着包袱出逃了，还有什么笑话能比这个好笑？沈琤严肃的保证：&ldo;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rdo;

暮婵见他说话条理清晰，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凶残，至少和他独处了这么久，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且根据他提供的口供看，弄不好他们之间真的有婚约。她也围着桌子坐下，但跟他隔了一个人距离：&ldo;你会去救我父王吗？&rdo;

&ldo;你爹就是我爹，我亲爹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你爹了，我不救他救谁。&rdo;现在他谁都敢惹，就是不敢再动他的老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