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她就看到男朋友冷着脸揽着自己到一张圆凳上坐下,然后走到跪地的男人面前,勾起唇笑着问他:&ldo;不是说被打到半身不遂了?这膝盖我瞧着挺硬朗啊?&rdo;
程铮鸣在一旁懒懒地吹了个口哨:&ldo;还要我背一遍z开头的单词来证明我不在场不?&rdo;
那地上被几人气压笼罩着的男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ldo;不用了……&rdo;
贺安南笑了笑,语气很是和蔼可亲:&ldo;看你好像有点勉强的样子,我怕你出了这个门就反悔了啊,不如这样,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说登报三天什么的,这建议挺好的,我觉得可以借鉴一下。&rdo;
他扭头看向钱富:&ldo;钱董,您说呢?&rdo;
钱富点头表示认可:&ldo;嗯,我也觉得可以。你看你在报纸上刊登个声明,把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都说一遍,然后公开给我女儿,还有小贺,小程一起道个歉,连续三天,如何?&rdo;
王一平哆嗦了一下,白着唇没有应声。
贺安南嗯了一声:&ldo;看来是嫌少了,三阳开泰,四季平安呢,四天如何?&rdo;
王一平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
程铮鸣舔了一下唇:&ldo;我寻思着五谷丰登更好听。&rdo;
贺凉喻扯了扯唇,似笑非笑:&ldo;六六大顺岂不更妙?&rdo;
王一平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他一脸灰败地想要张口答应,却被小林一把捂住了嘴。
&ldo;…………&rdo;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少女。
在房顶的尤一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接一句&ldo;七星高照&rdo;才对,但她扯着嗓子喊了好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愣愣地看着底下的少女眨巴着眼睛迎接着众人的目光,也张了张嘴,但同样是没吐出一个字。
然后突然脖子一歪,软软地倒向了一边。
在意识逐渐变得薄弱之前,她看到身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其中离自己最近的贺凉喻一个箭步就扑了过来,将大掌搁在她后脑勺上,阻隔了软绵绵的脑袋和坚硬的地面碰撞,然后焦急地拍了怕她的脸颊,无果之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沈知是眉头微微皱着,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看着病床上那紧闭着眼睛,安静沉睡的小人。
少女乌黑的长发铺在了白色的枕头上,衬得平时粉嫩的一张小脸更加地苍白。
她轻叹了一口气,伸出纤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摇了摇头:&ldo;你爸不敢进来看你是对的,看到你这副模样,他的眼泪估计要把这房间给淹了。&rdo;
想起那一脸焦灼懊悔在门外徘徊,却又瑟缩着脚步不肯进来的男人,她也是很无奈。
&ldo;也怪我,要不是我大骂了他一顿,问他还要骗你到什么时候,他也不会一时受了刺激,没有任何缓冲就那样出现在你面前。&rdo;
想了想,她又抿了抿唇:&ldo;不过不管怎么缓冲,对于你而言,都是一件震惊到不能置信的事情吧?&rdo;
当时听到钱富说王一平欺负尤一的事情,她直接气得把手边的杯子都给砸碎了。
&ldo;你看看你!就凭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神棍的话,弄这些幺蛾子骗了一一这么多年,结果最后呢?你以为的伤她心的混小子反倒是保护着她的那个人,你这个爸爸……真的是……气死我了!&rdo;
&ldo;还好一一没什么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看看你要怎么办?!&rdo;
当时她也是气得不行,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刺耳,钱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闷闷地开口:&ldo;我知道了。&rdo;
然后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接了。
她这才觉得有些害怕,怕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他什么了,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情。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等她在家在公司都没找到他,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才接到了男人的电话,说他们在医院里。
&ldo;其实说到底吧,我在其中没什么说话的资格,毕竟你爸爸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呢。&rdo;
&ldo;结婚之前,他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情,问我能接受不,当时我反问他说我可以接受啊,但你这个弥天大谎能够坚持多久不被戳破,一年?三年五载?等孩子懂事之后,她总会察觉出什么的。&rdo;
她摸着小姑娘额前的头发,笑了笑:&ldo;没想到啊,爸爸傻,女儿也傻,居然也傻了这么多年。&rdo;
她慢慢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回忆什么:&ldo;大家都在说富得留尤这四个字就像一个暴发户的笑话,其实他们都没懂。你爸爸说你不足月出生,从小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样,细胳膊细腿,娇嫩得很,怎么都长不大,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rdo;
风一阵一阵地从半敞的窗户吹了进来,穿过了鼓起的天蓝色窗帘,钻到床边,轻轻颤动了少女的眼睫。
也吹红了床边女人的眼睛。
&ldo;你知道不,你爸的发际线真不是年纪大了才往后缩的,我认识他的时候就这样了,他说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心尖怕硌着了。就怕你长不大,刚好那个时候就有个神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