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杨光一手遮天的权势,我们不得不低头。
和尔虞我诈的干部们呆得时间多了,杨光的领导能力长进不小。那种谈笑间让你灰飞烟灭的气魄,是需要天赋的。
我自诩是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可就这几天,让一男一女,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准则。
不过好在终于回到学校了,闲散却又干劲十足的氛围,让我如鱼得水。
很多事等着我去做,生活一下子充实起来,所有忧郁随着远去的冬日,从我心头褪去。
当然,我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寻找手指受伤的人。
2月14日星期日
表哥说过,兄弟有两种,一起打过架,一起嫖过娼。
成为兄弟,看来必须共同参与过坏事。所以我和洛力虽然对报复殷吉辉的事持保留意见,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跟着来了。
下午五点,在校门口伏击守候的我们,迟迟不见殷吉辉的人影。
而我留意着每一个男生的双手,是否有受伤的。
&ldo;这家伙会不会死了?&rdo;焦阳带着愿望骂道。
我拍拍他,挖苦道:&ldo;你说话的口气和小汴越来越像了。&rdo;
焦阳很勉强地回应了我一个微笑。
与焦阳之间的友谊,因为他父母的事情,以及去年他女友的死,种种解释不清的误解,缠绕成了难解的心结,令彼此淡漠,我和焦阳已经算不上好友,至多是玩伴。好比原本纯正的黑咖啡,加了糖,拌了奶精,成了一杯奶咖。虽然味道也不坏,但黑咖啡是黑咖啡,奶咖是奶咖,完全两回事。
小时候的我们,情同手足,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那件可怕的事,改变了这一切。
那一天,我铭记在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还在读小学的耐候,焦阳的父母都是印刷厂职工,上夜班的时候居多,所以平时读书的日子,我都是和焦阳一起去他家吃午饭。
那天,我因为生水痘,在家养病。老房子的弄堂里,白天大人都忙着上班,母亲就将我托付给了焦阳的父母照看。
过了午饭时间,我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心里奇怪,焦阳的父母怎么没给我送午饭来。我挣扎着起床,披了件衣服,打算去焦阳家看看。
焦阳家住在二层的亭子间。底下一层是公用的厨房。
刚走到他家楼下,我就闻到一股怪味,推了推门,锁了。
这扇门是整幢楼的出入口,总是万年不锁,今天却破例了。
因为身体虚弱脱水,我也没多去琢磨,伸手按了门框上邮递员专用的门铃。
过了大约五秒钟,不是大约,我敢断言绝对过了好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