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百合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不过吃起来倒是挺可口的……
这个女子不简单。缪天南听缪一风说了几句芳菲的事情,便觉得这秦七小姐实在是一个极内秀的女子。
而她一心向他推荐的这个年轻人……
缪天南拿起案边的两篇文章,再次慢慢看了一遍,捻着他花白的胡须默不作声。
&ldo;老师,您在等什么人?&rdo;
新任阳城学政陶育陪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老师在默默读着两篇文章,不由得出声相询。
&ldo;唔,远山,你来看看这两篇时文。&rdo;远山是陶育的字。
缪天南将手中的时文递给陶育。
陶育恭敬地接过来认真看着,刚看了个开头便神色微动道:&ldo;老师,这是……&rdo;
他刚想问些什么,突然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门本来就是敞开着的,陶育抬起头来,见到他的小师弟缪一风带着个小学生进了屋子。
&ldo;父亲,这个就是陆寒。&rdo;
陆寒先向缪天南行了一礼,又复向穿着官服的陶学政行礼,缪一风低声在他身边向他介绍了陶学政的身份。
缪天南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粗陋的青色布衣,但是看得出做工并不差,虽说洗得有些发白,却是极为洁净。他的五官中透着一股灵秀之气,在面对自己这个声名显赫的文坛巨擘时依然一派淡然,尽管面色恭谨,却并不显得谦卑。他背脊挺得直直的,站在那儿就像一株早春的柳树般,使人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种恬淡清和的感觉。
缪天南自认略通相人之术,现在一眼看去,便觉得这小学生甚是可喜。
&ldo;先坐吧。&rdo;
缪天南温和的让陆寒坐下。陆寒也不推辞,行礼之后便侧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背脊依然挺得笔直。缪一风也陪他坐下。
&ldo;你的文章,我看过了。&rdo;
缪天南说了一句,便对陶学政说:&ldo;远山哪,你觉得这个小学生的文章如何?&rdo;
陶学政回答说:&ldo;学生只看了第一篇,但已觉得相当不错。&rdo;他是缪天南的入门弟子,和缪天南说话向来随意,客套话不多。
缪天南点点头,说了一句:&ldo;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呢&rdo;他是很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因为陶学政入他门墙的时候比陆寒现在还小。
这种时候陆寒自然不好再沉默下去,忙拱手说:&ldo;先生谬赞了,学生才学微浅,哪能和学政大人相比?&rdo;
&ldo;呵呵……&rdo;被陆寒这么一说,陶学政的心里熨帖多了,虽然他也承认老师说的话非常正确。&ldo;不必谦虚,老师可从不会随意褒贬人的。&rdo;
这次缪天南到阳城里,各种关系户送来的文章看了不下百篇,但能入他眼的也只有陆寒这两篇。并不是说其他人就一无是处,但是有的人写的虽然不差,可并没有什么特别……
&ldo;你多大了?&rdo;
缪天南忽然问陆寒。
&ldo;学生虚岁十六。&rdo;陆寒回答说。
&ldo;十六岁……&rdo;缪天南捻须微笑:&ldo;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样老辣的文章来,难得的是又不失活泼。有灵气&rdo;
缪一风耸然动容,这句&ldo;有灵气&rdo;,他可是第一次听缪天南说过呢
陆寒倒还是那副坦然的模样,继续谦虚了几句。
缪天南考究了他一些学问上的问题,又让陶学政也来考考他。陆寒不慌不忙,有问必答,而且无论这些问题他会不会,都能提出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缪一风在旁听得暗暗点头,他虽然是武举出身,好歹也是跟着缪天南在书堆里长大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个陆寒果然是个良才
缪天南又问了问陆寒家中的情况,得知他父母已亡,如今住在乡下跟着村学老师进学,不禁对他更有好感。缪天南自己就是苦学出身,对于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与膏粱是看不上眼的,这陆寒不亢不卑悟性过人,倒让缪天南动了爱才之念。
&ldo;既然你父母都殁了,也没人照料……&rdo;
缪天南忽然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ldo;不若你就拜我为师,跟着我到京城去读两年书吧。&rdo;
此语一出,这屋里除了缪天南自己之外的三个人都震惊不已
缪一风见过许多父亲所赏识的人才,但没有一个像陆寒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