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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陆寒见春雨神情有异，以为芳菲出了什么状况，忙问春雨：&ldo;你家姑娘还有什么事要嘱咐我吗？&rdo;

&ldo;哦，有呢。&rdo;春雨想起正事，又从手边提篮里拿出一封银子：&ldo;这是姑娘让我给陆少爷带的。姑娘说陆少爷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和同窗们在一起自然是要开文会、多应酬的，这里头全是绞好了的一两一两的碎银子，一共是一百两，让陆少爷别省着花。&rdo;

&ldo;还有姑娘说了，陆少爷如今在城里长住，总该买个书童才是，不然人家瞧着也不像话。如果陆少爷您太忙，那我们姑娘代您买一个教好了送过来也行，您看呢？&rdo;

&ldo;你家姑娘这是做什么？&rdo;

陆寒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那两万两银子的事情，想着芳菲如今没个进项，只怕要坐吃山空，还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给他使。他可不能收下

&ldo;快拿回去我这可不愁吃穿，你家姑娘才是用钱的时候呢。&rdo;

春雨却&ldo;扑哧&rdo;一声笑了。她和陆寒相处久了，知道这位陆少爷没什么架子，才敢有这般出格的举动。

&ldo;奴婢来之前，姑娘就跟奴婢说，春雨啊，陆少爷肯定会叫你拿回来的。&rdo;她模仿着芳菲的口气说：&ldo;姑娘就交代奴婢对陆少爷说‐‐&lso;我和唐老太爷做了笔买卖，手头宽裕着，陆家哥哥不必担心。同年同窗，都是极重要的人脉，请陆哥哥务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出门应酬，没个书童实在太不方便，再省也不省这点字小钱&rso;……&rdo;

陆寒听芳菲的话句句都是正理，辩驳不得，一时有些为难。

春雨见陆寒这个模样，她脸上又浮现出方才那种古怪的神色。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陆寒第二次看到春雨这样，知道她一定是有话对自己说，不由得放柔了脸色，说道：&ldo;你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rdo;

&ldo;请陆少爷恕罪&rdo;

春雨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ldo;你……这是为何？&rdo;陆寒想把春雨扶起来，但他素来是个君子，不好和个丫鬟拉拉扯扯的，只能劝道：&ldo;有话就说，何苦如此&rdo;

春雨还是跪地不起：&ldo;陆少爷，春雨有话想说，可又知道这话一出口就是该死了但若不说，我们姑娘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开口的。奴婢只是担心，陆少爷怕奴婢说这些是有私心……&rdo;

&ldo;你对芳菲妹妹忠心，我是知道的，不用怕，尽管说好了。&rdo;陆寒拿春雨没办法：&ldo;你好歹站起来说话&rdo;

春雨站了起来，垂着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ldo;陆少爷，春雨虽然不是跟着姑娘从她府上过来的，可是打从姑娘六岁到了秦家，春雨就一直跟在姑娘身边服侍着。&rdo;

&ldo;原来姑娘身边就只有奴婢和春喜姐姐两个人……春喜姐姐早年又不幸去了，就剩下奴婢一个。&rdo;

&ldo;姑娘对奴婢，可真是像亲姐妹似的。奴婢也是一心一意，都在我们姑娘身上，就盼着姑娘好……&rdo;

&ldo;可是陆少爷，您看看这阳城里有多少小姐，像我们姑娘这样满了十八还待字闺中的？&rdo;

陆寒听了半日，终于有点明白过来。

春雨既然开了口，索性就说个痛快了。

&ldo;您是做大事的人，您的想法奴婢自然是不懂得的。本来奴婢听说，陆少爷您去年除了服便能……便能娶妻了，可……&rdo;她不知道陆寒曾让人给芳菲捎话，说想等有了功名再议亲，这样才不寒碜了芳菲。

在春雨看来，陆寒能成亲还不成亲，这让她心里很不踏实。姑娘对陆少爷的付出，春雨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

无论是当年的&ldo;服毒自尽&rdo;，还是后来的精心照料，乃至这次陆寒出事，芳菲一掷千金不算，还以千金之躯毅然远行，直冲到布政司衙门里去搬救兵……在春雨看来，芳菲对陆寒可谓是情深意重。

但陆寒对芳菲的告白，春雨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很害怕姑娘的亲事再生变数……

也许是跟着秦府里的女眷看多了戏文，看到戏文里常有那金榜题名的学子抛弃糟糠之妻另寻新人的故事，春雨每当想起这些总是心惊肉跳。

当陆寒中了小三元之后，春雨当然是替姑娘感到欢喜的。可是过了一些日子，春雨却越想越怕‐‐姑娘和陆少爷这桩亲事，其实可是连定亲的婚书都没交换过的呢……

陆少爷才学这么好，中举人中进士那是肯定的了，要是真的像戏里唱的中了状元，要被高官招为女婿，那姑娘可怎么办啊

春雨是那种典型的忠仆，想什么做什么总以芳菲为重。她虽然是个下人，也知道芳菲的长辈们真是些不顶事的，怕是没人会为她想到这些，替她出头催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