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箫一边弹着,一边唱道:
&ldo;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寒雁,起城乌,画屏金遮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rdo;
她歌喉婉转,声线温柔,将这首情意绵绵的《更漏子》唱得竟有些销魂蚀骨的滋味,座中诸人无不迷醉。
就连陆寒这自幼便和芳菲这般美人相处,见惯美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紫箫确是有些特别之处。
一曲《更漏子》唱罢,小厅里竟静了好一会儿。
众人还沉醉在刚才的歌声之中,而且陆寒这位长官不出声,他们也不敢带头叫好。
幸好陆寒还是知道这点世故的,便点头称赞说:&ldo;紫箫姑娘果然有副好嗓子。&rdo;
他开了口,那些训导和教授才纷纷赞扬起来。
紫箫似乎真的是个雏儿,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讷讷的向众人行了个礼,说:&ldo;多谢大人,多谢各位。&rdo;
&ldo;好啦,我的乖女儿,快到陆大人身边来。&rdo;
艳春笑眯眯的把紫箫往陆寒身边拉。
紫箫一直低着头,任由艳春摆布。来到陆寒面前,她也是迟疑了一下,被艳春推了一把才在陆寒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米训导又提议大家向陆寒敬酒。这些人都是登台讲课的教授,口才都不算弱,说出的敬酒理由五花八门,却是样样都让陆寒难以拒绝,只得又喝了两圈。
等众人归坐,几个教授又从紫箫方才唱的《更漏子》说起诗词来。有位孙教授提议大家抽花筹行酒作诗,得到众人一致赞同,都一个劲的撺掇着陆寒再坐一会儿。
陆寒推辞不得,只得和他们继续坐着,边作诗边喝酒。
不知怎的,他老是抽到些古怪的花筹,即使做了诗也得陪一杯酒。几轮下来,他又喝进去了不少。
那些同僚身边的美人,都不停地向他们敬酒。只有紫箫一直静静的坐在陆寒身边,默默的用一双大眼睛看着陆寒不说话。
陆寒见她一直仰头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一声,问她:&ldo;你怎么了?&rdo;
紫箫摇了摇头,又忍不住轻声问陆寒:&ldo;陆大人……您……您真的是学政大人啊?&rdo;
&ldo;你这是什么孩子话。&rdo;陆寒有些好笑:&ldo;难道我还是假冒的不成。&rdo;
&ldo;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rdo;紫箫的头摇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哭出来似的:&ldo;紫箫绝对不敢怀疑大人紫箫只是觉得,大人您还这么年轻……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rdo;
她睁着眼睛说&ldo;太厉害了&rdo;的样子,陆寒看了觉得她真是蛮可爱的,不觉又是一笑:&ldo;有什么厉害?不也是一管鼻子两只眼睛,又没有三头六臂。&rdo;
紫箫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低了低头,又抬起脸来看着陆寒,很真诚的说:&ldo;紫箫就是觉得大人好厉害嘛。&rdo;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透着一股稚气。
&ldo;紫箫你怎么干坐着不陪大人喝酒&rdo;
艳春走到紫箫身边,有些生气的说:&ldo;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哪有你这样陪客人的?给我仔细你的皮&rdo;
陆寒沉下脸来,对艳春说:&ldo;好啦,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别吓坏了她。&rdo;
&ldo;是是是,&rdo;艳春忙赔笑说:&ldo;我只是怕这女儿怠慢了大人。&rdo;
陆寒挥了挥手,艳春赶紧离开了他的身边。
坐着陆寒不远处的米训导,眼中闪过一阵喜色,忙端起酒杯掩饰自己嘴边的笑意。
他就知道……这种少年得志的年轻人,自视甚高,只有特别一点的女人才能入了他的眼……
紫箫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寒说:&ldo;大人……您……您请喝这一杯吧。&rdo;
陆寒接过紫箫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紫箫又给他的杯子满上了酒,颤声说:&ldo;那个……大人,紫箫……紫箫给您敬酒……&rdo;她咬了咬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悄声说道:&ldo;要是让娘觉得紫箫没伺候好大人,就会对紫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