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角落留了一盏灯,却还是昏暗得看不清楚。付翊想,不知是谁来照顾的他,竟然如此妥帖,还留了一盏灯。
他动作间布料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然后付翊发现,一个背影托着那盏灯,缓缓地走了过来。
深夜寂静,他本就有些不清醒的脑袋更加糊涂了,恍惚觉得还是当初为陆齐所伤时,萧晋光这般照顾他的时候,无微不至,连入夜后自己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能把对方惊醒。
他面前的人影有些模糊,有人把烛台放在桌台上,拿了杯水过来。
付翊觉得自己约莫又是做梦了,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宠溺:&ldo;先喝口水。&rdo;
付翊接过。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多好的梦境啊,他终于做了个好梦。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对自己说,他已经没了听觉,也是他自己决定要躲开逃避的,对方怎么可能在他身边呢,所以肯定不是真的。
接下来就该醒过来了吧,他想。
梦境中的萧晋光却俯身,伸出了手,摸了摸头。
触感温柔里,手心温热,带着一丝轻抚和珍重,付翊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惊愕地抬头。
容色俊美,轮廓深邃,薄唇微抿,一双眼如夜幕星辰。
付翊手一抖,茶杯从手中脱落,却被对方接住,放在桌上。付翊的手被他抓住,摸了摸,付翊听到耳边的声音:&ldo;有点凉,快把被子盖上。&rdo;
付翊怔怔然把手抽了出来,慢慢抬起,想去摸对方的脸,又好像很害怕似的,又收了回来,他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ldo;你……我不是在做梦?&rdo;
萧晋光一顿。
付翊发现他眼中的温柔克制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红丝和堪堪隐忍下的暴虐。付翊一个头晕目眩,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人抱上了床,那人把他抵在面前,堵住他的嘴,亲了个昏天暗地。
付翊仰着头被迫承受,对方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仿佛狂风过境席卷了所有,连带着他的心脏狂跳,付翊能清晰的感受到抱着他的人的气息和温度。萧晋光的动作粗鲁而带着暴虐的狠意,甚至咬破了他的嘴角。
来不及下咽的银丝随着两人的分开,付翊眼中一层水雾,看着就想让萧晋光再来一次。
消息传过来的一瞬间,他还很犹豫,因为找到付翊的消息他收到过无数次,每次赶过去,都发现不是真的。直到方寒阳派来的人亲口跟他说,付翊病入膏肓,危在旦夕。
萧晋光快马加鞭,跨过一整个城池,来到了李家村。
日夜忧思,难以安眠,付翊清减了许多,再加上他本来就不胖,这下更显得消瘦,再加上因为发烧和噩梦,他在昏迷中也皱着眉头,显得不安而脆弱。
萧晋光从方寒阳口里得知付翊这次是旧疾和蛊毒一同爆发,极其凶险,心脏仿佛被绞痛了一般,疼的他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揉进自己的心里,永远护着他,放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