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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滕太后将汤喝了，刘泰堂接过空碗，递给上来的雪海，雪海悄然无声地复又退下，滕太后才又道：&ldo;锦懿还是没有消息？&rdo;

刘泰堂垂头：&ldo;还没有，但是已经派了三百精锐水军和八百禁军，协同搜寻。&rdo;

滕太后心头略微宽慰，又问：&ldo;你见过解廷毓了？&rdo;

刘泰堂答是，滕太后问道：&ldo;你……没把他怎么样吧？&rdo;

刘泰堂摇头：&ldo;只是责令他们好生寻找，且严查真相。&rdo;

滕太后叹道：&ldo;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锦懿是我一手带大的，对我而言，就宛如你弟弟投生了到我身边一般，我没有法子再容忍失去锦懿。&rdo;

刘泰堂眼中锐光闪过，沉声道：&ldo;我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敢伤害她分毫。&rdo;

殿内烛光闪动，滕太后起身，将皇帝扶起，望着皇帝俊朗的脸，忽然低低说道：&ldo;到如今，母后才有些后悔。&rdo;

刘泰堂问道：&ldo;母后？&rdo;

滕太后道：&ldo;本来，是怕锦懿在宫内受委屈，故而才千挑百选地给她找了解廷毓，却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早知如此，母后当初，就不该拦着你……横竖留她在宫内，多少是在母后跟你的身边儿，怎么也能护得住她。&rdo;

刘泰堂一怔，而后轻声道：&ldo;母后，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谁又能想到，解家居然……如此荒唐。&rdo;

滕太后冷哼了声，面色有些肃然：&ldo;解家是开国元勋，子弟们多数也争气，老丞相又精明，凡事不会做得太过，故而一直得以屹立不倒，锦懿嫁过去，本是无上恩典，也能叫他们的昌隆旺盛再延续几年……&rdo;

滕太后停了停，刘泰堂也不插嘴，只是静听。

这刻两人都没有说话，隔着重重帘幕，能听到外头的风雨雷电之声，顷刻，滕太后低声道：&ldo;阿泰，你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谋定而后能动……如果此番锦懿转危为安，倒可以从长计议，若是她……你知道该怎么做。&rdo;

刘泰堂双手微微握紧：&ldo;母后放心，儿子知道。&rdo;

因小庄之事，刑部把解家当晚在船上的所有人都暂时关押起来，紧锣密鼓地一一审问。

闹了一夜，又过了半天，所有供词都呈在刑部各位负责审讯的大人案头，当夜在船上的许多奴仆丫鬟们有几个供认，说是在少夫人落水之前，曾见过小丫鬟翠玲在少夫人身边伺候。

当下便提审翠玲，起初丫鬟不肯招供，稍微用刑之下，才承认的确是曾伺候在少夫人身旁。

主审官自问当时发生什么，翠玲有些慌张，道：&ldo;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别的，只是负责伺候。&rdo;

主审官喝道：&ldo;那好端端地为何会落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速速老实招认，不然的话休怪大刑伺候！&rdo;

翠玲红着眼，哭道：&ldo;奴婢站了会儿后，少夫人说不用人，就叫我退下了……后来发生什么我的确不知道。&rdo;

这种说辞当然不足取信于人，刑部众位官员也绝非吃素的，又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帝亲自下命，又盯得死紧，若是没有个交代，恐怕盛怒之下，连主审官们也要牵连在内。

当下紧锣密鼓地审讯，翠玲不过是个丫头，哪里见过这样阵仗，一番软硬兼施下来，整个人也有些恍惚失神，不知不觉道：&ldo;我说的是实话，那夜本来不该我靠前的，但是我知道秋燕姐姐……&rdo;

刚说到这里，忽地听到&ldo;啪&rdo;地一声，众人都看过去，却见是侧边的一名主簿，无意中把笔掉在地上，这主簿忙致歉，起身弯腰将笔捡了起来，复又坐定。

主审官催翠玲继续说，翠玲却呆呆地看着地面，眼镜有些失神，喃喃道：&ldo;我真的没有做坏事，我只是不想伺候少夫人，想让她回船内歇息……不料转眼间，她就落了水……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rdo;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面色各异。

虽然丫鬟翠玲说锦懿是自己落水，但是无人相信她，事实上，通过对船上丫鬟的审讯得知，有的丫鬟的确听到&ldo;噗通&rdo;一声，但在几个人出来查看端倪的时候，却并不见翠玲的身影，只有一个小丫鬟说瞧见翠玲慌慌张张地躲了，试问若是心底没鬼，见了主人落水，怎么会不当即呼救反而忙不迭地逃走？

罪责便落在这丫鬟头上，但也有心细的官员，私底下跟同僚说起，道：&ldo;之前她说什么秋燕姐姐，又说&lso;不关我们的事&rso;，总不会有什么同谋吧？&rdo;

另一位道：&ldo;总是些下人之间的言谈，或许是随口一说罢了，至于&lso;我们&rso;，大抵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所有仆人。&rdo;

那位官员沉思：&ldo;不如将秋燕招来再问。&rdo;

同僚忙将他的手按住，压低嗓音道：&ldo;何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这事儿是别处发生的，咱们细细追究无妨，别说整船的人，就算是整个府里的人都牵连在内又有何干系，但是如今，这是解家……唯有快刀斩乱麻，给皇上一个交代便是，倘若再深究下去，谁知道会牵出什么来，难道你真的要跟丞相家过不去？&rdo;

那何大人听了劝，果真就未曾将心头疑窦再行提起，只不过暗中略看了看案宗，发现在押之人中果真有个秋燕，是解府里有点头脸的家生大丫鬟，据说先前是伺候大公子解廷毓的……翠玲正是她手底的小丫鬟。

☆、第9章

解廷毓下轿回府，正走着，见迎面来了一人，眉眼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