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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卫国让她锁上门，拉着她跑回他自己家，拿了一个馒头，塞到她手里，然后就带着她来到学校食堂前，叫她站那里等，他自己跑到食堂后面去了。过了一会，他打开食堂的大门，推了辆自行车出来，问她：&ldo;你会不会扶车？&rdo;

她正在大口吃馒头，含糊不清地问：&ldo;什么扶车？&rdo;

卫国说：&ldo;算了，你这么矮，肯定扶不住。&rdo;

他把自行车靠在树上，又跑进食堂去，关了大门，过了一会，从食堂后面的方向跑过来，握住自行车笼头，问：&ldo;你会不会上活的？&rdo;

那时e市自行车还不普及，很少人有自行车，她家也没有，她从来没坐过自行车。她茫然地问：&ldo;什么活的？&rdo;

&ldo;就是我骑上了，你跳上来。&rdo;还没等她回答，他又说，&ldo;算了，你太矮了，肯定不会上活的，就上死的吧。&rdo;

他把自行车站架蹬下来，让自行车站稳，从后面抱起她，气喘吁吁地说：&ldo;快坐上去呀，不是那样坐，把腿叉开坐上去，好了，抱住坐椅，抓紧了，坐稳了，我骑的时候，可别往下跳。&rdo;

他走到前面去，握住笼头，死命往前推车，站架啪的一声弹了上来，他一脚踩在踏板上，另一只脚蹬地，滑了几步，从前面上了车。他的腿不够长，只能站在脚踏板上骑，人在横杆上晃过来晃过去，车也东摇西晃，她死死抓住座椅，生怕摔下去。

街上没什么人，但卫国一路都在打铃，嘴里还叫着&ldo;躲开了，躲开了，撞死人不抵命的啊&rdo;。骑到上坡，他两边晃得更厉害，有几处不得不下车来推；但骑到下坡的时候，他便坐到座椅上来，吆喝着&ldo;冲下坡啰！&rdo;

跌跌撞撞骑了好一阵，他们才来到医院，卫国把车停下，把她抱下车，小声说：&ldo;就是这里，我忘了是第几间了，你自己去找，这车没锁，我在这里守着车，千万别说是我带你来的。&rdo;

她一间病房一间病房推开看，终于找到了妈妈。妈妈躺在病床上，头上贴着块纱布。

她赶快跑过去：&ldo;妈妈，你怎么啦？&rdo;

妈妈睁开眼，看见她，眼泪直流：&ldo;今今，你来了？妈妈是想着一回来就去接你的。&rdo;

&ldo;妈妈，你受伤了？&rdo;

有人在身后说：&ldo;你妈妈晕倒了，把头碰破了一点，不过不要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谁送你来的？&rdo;

她回头一看，是军代表，便撒谎说：&ldo;我自己来的。&rdo;

军代表没说什么，把手里的热水瓶放在墙角落，起身往病房外走去。

她小声问：&ldo;妈妈，爸爸他怎么啦？&rdo;

&ldo;他没怎么呀。&rdo;

&ldo;我听黄奶奶他们说他跳水库了。&rdo;

妈妈的眼泪又流下来，嘤嘤地哭：&ldo;都是我害了他。&rdo;

&ldo;你是不是故意的？&ldo;

&ldo;不是。&rdo;

&ldo;不是故意的就不是你的错。&rdo;

妈妈握着她的手：&ldo;今今，你真懂事啊！妈妈有了你，才有活着的勇气。&rdo;

正说着，军代表回来了，妈妈马上住口不说话了。

军代表说：&ldo;今今，跟我来，帮我把卫国叫出来。&rdo;

军代表把她带到走廊尽头，指着树丛说：&ldo;我知道他躲在那里，你大声叫他，让他出来。&rdo;

她不肯叫：&ldo;他不在那里，在家里。&rdo;

&ldo;今天是他带你来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