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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沈霄抿唇憋着笑意，没敢笑出声，不然背后的伤就得裂开。

&ldo;你就没想为自己提点要求？或者为雁清寨提些要求也行。你救了我，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定会许诺你。&rdo;

步莨本就只是顺手救他，况且他是为她受的伤，哪能厚着脸提什么要求。她一本正经道：&ldo;救人乃行善之本，何足挂齿。&rdo;

&ldo;哈哈！！！&rdo;沈霄再忍不住笑出声，猛就扯到伤口，疼得他立马敛笑，弯身弓着背，呲牙抽气。

&ldo;唉？&rdo;步莨忙坐在床边，扶住他肩头，怪道：&ldo;你笑什么啊！这下受苦了吧。倘若撕裂伤口，都不知几时能恢复，向南定会被你气吐血。&rdo;

沈霄缓了缓气，道：&ldo;是我不对，以后注意。&rdo;

他抬起头，定定看着她双目，她眼里攒着烛光，永远都是闪亮生辉。沈霄目光一瞬柔和如水，脉脉含情。

&ldo;阿莨，我有话想同你说。这次伤势恢复后，我得去办一件事，许会很久都不会过来，又许是生死难料。我怕没有机会说出来，这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希望你可以认真听完，好吗？&rdo;

步莨见他忽然严肃，茫然道：&ldo;什么话？&rdo;

第四十二章

沈霄忽有些紧张，想好的话语突然卡在了喉间，脑中嗡嗡，心跳如雷。

&ldo;能帮我端杯水来吗？&rdo;他问道。心底暗自嘲笑，面对杀人如麻的对手且不会这般慌，这会儿不过是要说几句话就惧了。

&ldo;好。&rdo;步莨起身帮他倒了一杯热茶，坐回床边递给他：&ldo;有些烫，你先捂会儿暖暖手。&rdo;

贴心的话语在这严寒冬夜尤为暖心，沈霄双手接过，不经意触碰她手指，这才发觉她手指冰凉。又把茶杯递回她手里：&ldo;我手心容易出汗，你帮我捂凉吧。&rdo;

步莨也没推拒，接下端在手心捧着。看向他：&ldo;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怎的不说了？&rdo;

沈霄不免失笑，笑自己竟想着临阵脱逃，明明是自己要坦白的。

他暗暗长吸一口气，深凝她双目，娓娓道：&ldo;像我这般出身在官场又是皇室中人，从小到大许多事都身不由己。大概懂事起，我就被逼着学习许多东西，被迫经历亲人生死离别、人性险恶。爷爷和母亲死于非命，父亲为了沈家上下百余人安危，不得不将悲痛和仇恨压在心底。所以我即便长大，心思全然在沈府，从未考虑过男女之情。只知道等家族稳定，消除了外患，娶一位贤妻可以在我忙于朝野政务之时帮我打点好沈府，将来有子嗣继承，我便满足。&rdo;

&ldo;在一年多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当然，我不否认自己是气血方刚的男人，纵享过男欢女爱。可在月虹楼那一夜之后，一只迷路的兔子……&rdo;

沈霄顿了顿，忽摇头笑道：&ldo;不对，应该是只淘气的小野猫，闯入我视野，捕获了我的目光。原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之缘，却不知，那只小猫一不留意就钻进了我心底，踏进我心湖，一跳一跃激荡我从未感受过的情愫，心弦若被拨动，如何也无法止住。&rdo;

步莨仿若吓住似的，睁着眼怔怔看着他，他说的那只小野猫，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就是她吧……

沈霄下一句直接断了她的侥幸：&ldo;那只在我心头刺挠刺挠的小野猫就是你。&rdo;

步莨两手一颤，茶杯不稳，热水险些晃出来。脑子发懵，空白一片有些无措。

沈霄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没有羞涩没有惊喜，只有惊吓……预料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还是涩涩的，滋味并不好。

他继续说道：&ldo;因为你已成亲，你们夫妻恩爱，我做不得强夺之事，觉得若同你之间存有情谊也算是点安慰。可他离开许久，至今未归，你等了他一年多，我知这话会揭你伤疤，刺痛你。但我不想再见你一人，我也并不打算取代他在你心底的位置，只是想陪伴你，也想让你陪伴我，彼此余生共度。你可明白我的心思？&rdo;

步莨能看出他眼中的认真，口吻诚挚恳切。可这太突然，句句真心实意却给了她个措手不及。毕竟她从未往男女之情想过同沈霄的关系，半个多月前，她甚至还因为曦华之前的事对他多少有怨气。

步莨受不住他热烈期盼的目光，移开视线，落在手中茶杯。

&ldo;我…我明白了。&rdo;她觉得礼貌上也该回应沈霄的话，眉头蹙了蹙，道：&ldo;我父亲曾叮嘱过，一生只嫁一位夫君。即便曦华离开了，我也不想再成亲，此生护着雁清寨就好。&rdo;

沈霄一手轻握她肩头，低身看着她：&ldo;那是你父亲的叮嘱，可你呢？你自己的想法如何？他一辈子不出现，你一辈子就守着同他的婚姻？你父亲的意思应当是此生有一人护着你爱着你足矣，并不是那位夫君永远不再出现，留你一人痛苦。&rdo;

他的话仿如钢针尖刀，瞬间就划开步莨原以为埋藏好的伤痛，大剌剌暴露出来。

步莨眼睫颤了颤，&ldo;茶水凉了，我帮你换一杯。&rdo;她连忙起身，好似怕他开口，快步走到桌旁。

步莨将茶杯放在桌上，两手撑在桌沿喘了喘。

一年多曦华未归，雁清寨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他。她也不再同任何人谈论他的事，即便同灵虹也从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