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一个姑娘家,除了能靠着卖刺绣赚些银钱,便再没什么进益,虽有爹娘留下来的家底嫁妆,却也不敢大手大脚地挥霍,平素里堪称节俭。
云浓先前养病花去了不少银钱,再这么耗下去就是坐吃山空。她摩挲着指尖,心下算了算账,叹了口气:“得想办法赚些银子了。”
“您说什么?”翠翘倍感新奇地来回看着。
云浓托着腮,一本正经道:“得赚点银子。”
翠翘一向将云浓的话奉若圭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该怎么办?”
云浓:“……”
她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浓早年在宫中养着,并不用操心吃穿用度,后来搬出宫后也有太后给的农庄和铺子,她统统给了顾修元来打理,自己当着甩手掌柜只管撒银子,压根连进账多少都不知道。反正有顾修元管着,她从来也没短过银钱。
景宁还曾为此劝过,让她好歹上点心,别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毕竟顾修元身世不明,养在后宅也就算了,哪有把整个府邸都交给他的道理?
云浓听了进去,回府之后便跟顾修元提出要自己管家。
顾修元盯着她看了会儿,长眉一挑:“此话当真?”
“当真,”云浓抬手作誓道,“景宁说我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学着管家了。”
“那成。”
顾修元似笑非笑地留了这么一句,随即就让人把对牌和账本都搬了过来,给云浓过目。他倒也没甩手不管,但凡云浓有什么不懂的,他都会事无巨细地一一讲解。
然而就算这样,云浓很快也就没了耐性。那么些铺子的账本看得她头晕眼花,绸缎庄的条目还能看懂些,药材铺子的生意简直是一窍不通,更别说那些个农庄了。
云浓支支吾吾道:“我……”
她刚开了口,就被顾修元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这才不到半日。”
云浓自知理亏,又硬着头皮看了会儿,到最后简直是不知东西南北,索性把账本一推耍赖道:“我不要管家了。”
顾修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方才是谁说自己年纪不小了,该准备学着管家嫁人了?”
“景宁说的!”云浓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后又道,“再有,谁说我要嫁人了?”她是惯会撒娇耍赖的,倾身半伏在桌案上,咬唇看向对面的顾修元,“我才不嫁人呢。”
云浓这一招百试不爽,顾修元原是不想理会的,最后到底是没忍住摇头笑了:“你最好是,不然……”他顿了顿,到底没说下去,将桌案上的账本都收拢了起来,又道:“这些事情你都不必费心,有我一日,便会护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