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少女的话,谢青云总算明了,为何巨鱼宗把他放在此处关押了,也算是向灭兽营表明态度,他们可是尽力护着这杀人嫌犯的安全的。
而那位披着鱼鳞甲的弟子,怕不就是这药长老的弟子了。
心中明了,面上却带着疑色:“既然守卫如此森严,你为何能来这里?”
“这也要问,你能来我就不能,既然是在贼,就各有各的法子。”少女蹙眉,满面焦急:“到底如何,时间拖久了,于你我都没好处。”
谢青云挠了挠头:“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那各自离开吧。”
少女欣喜:“一言为定。”说罢没有弯腰,直接用一只晶莹的玉足去勾那地上的衣物,这刚一勾起,那衣袍猛然一卷,忽而射出三条剔透似水的长鞭,夹杂着凌厉的风声,从不同的方向直卷向谢青云。
谢青云出手丝毫不慢,似是早料到少女会再次偷袭,且他也和少女一般,存了坑敌的心思。
他如今是羁押之人,没有兵刃,仍旧是以拳代刃,只不过这次却化成了一个球,身法运用到了极致,在那三条水鞭之中连续穿梭了三次,又一回欺身到了少女身前。
“卑鄙!”两人同时惊斥对方。跟着彻底没了顾忌,嘭嘭嘭的连过了数招。少女拳法、掌法,鞭法都不弱。三种打法相互环绕,纷繁灵巧。
谢青云只凭借一双拳掌,将那九重截刃的斩、劈、推、撩,四种打法淋漓尽致,那少女也丝毫不惧,无论是劲力还是身法,两人均打得势均力敌。
这一战只打了三刻,就停了下来,少女面色红润。少年也微微气喘,两人知道,相互的战力相当,这般打下去,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是打过之后,心中都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意,谢青云自习武以来,不是和比自己弱的人斗战,就是和比自己强许多的人打。又或者被恶人所逼,在拼命中提升战力。
如今却是头一次,和自己战力几乎完全相近的对手打,却是打得十分痛快。九重截刃中的斩如斧,劈如刀、推似棍,撩似剑。第一次在习练之外的斗战之中,完全施展。
而且。还是以拳掌代替凌月战刃的情况下施展出来的,这让谢青云对九重截刃的理解更加深刻。
那少女也是一般。相互都看出了对方所受益处,于是相视一笑。
这一笑,便没再动手了,少女道:“难得遇见你这样的对手,只可惜今日不是斗战的时候,不如……”
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间有人呼喝:“乘舟何在,可瞧见有贼人来?”
这声音正是那位鱼鳞甲弟子所发。
“什么,你真是药长老的朋友?”少女一听,面色大惊,跟着眼神落寞:“要杀要剐,随意。”
谢青云却笑嘻嘻的看着她眨了眨眼:“还不躲么,他们上来,你就没得跑了。”
少女又和初见时一般:“啊?!”了一声,眼神虽仍旧犹疑,却丝毫也不停,当下卷起地上所有的衣物,一闪身,推开卧房的门,溜了进去。
“嗯?”谢青云见她进去,便大模大样的从楼梯上下了一楼,正巧看见药长老的弟子进来,当下问道:“半夜三更,吵吵嚷嚷,你巨鱼宗出了贼,却跑来吵我。”
不待对方答话,谢青云又道:“哎呀,糟糕,莫非是你巨鱼宗的毒计,故意说是走贼,然后你再杀了我,好赖在贼人身上?!”
这话一说完,谢青云就向后急闪,做出一副防备模样。
“放屁!”若非宗主亲自交代,这位药长老的弟子上午就想揍谢青云了,如今又听谢青云这般说,再也忍不住痛骂起来:“你什么东西,也配住我师父的楼阁?若非宗主大人有令,早宰了你喂鱼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要杀我。”谢青云一脸惊骇:“莫要过来,你都说了宗主有令,莫非是你自己个想借此机会杀我么?”
“滚蛋!”鳞甲弟子再没心思和谢青云多啰嗦,理也不去理他,没去走那楼梯,一个箭步跃上了二楼,这便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谢青云见状,也无能为力。此刻若是上前阻拦,更会被这鳞甲弟子怀疑,反而会搜得更加仔细,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刚才那么一会,稍微拖延一点时间,希望那少女能够乘此机会藏好。
这少女什么身份,又是什么人,谢青云完全不知,愿意帮她,只是看在她大约是巨鱼宗敌人的份上,虽说巨鱼宗的敌人未必就是好人,可至少眼下,谢青云把敌人的敌人就当成了朋友。
至于这少女的手段,谢青云不觉有什么,他自己个也是个坑人不眨眼的家伙,危急时候斗战搏杀,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其实,与少女打过这么一回,除了势均力敌的武技之外,还有这般势均力敌的坑人的法子,反倒让他生出几分亲切,若非少女的容颜比师娘少了一分妖灵之气,他还真要怀疑对方也是妖灵族的一员了。
虽然无能为力,但谢青云还是上了楼,跟在鳞甲弟子身后嚷嚷:“这是你师父的楼阁么,为何没人说与我听?你要是早说,我就不在他床上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