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麟真切的将谢姣姣视作普通的孩子,所以在爱中成长的谢姣姣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死亡和愤怒,回应了谢麟的期许,天真烂漫的成长。
但被绑架时的痛苦,让谢姣姣重新回忆起了在遇到谢麟之前的事情,从而重新变回了当年的鬼婴,从滨海市一路向西,回到西南她死亡之地。
鬼魂在自己死亡和埋骨之地,都会获得远超于寻常的力量,愤怒使得它们成为了更加恐怖的存在。
郑树木杀死的整村村民的尸体,则成为了养育妹妹的养分。
愧疚和自责,让郑树木极为娇惯失而复得的妹妹。正如他自己所说过的,无论妹妹说什么,他都只有一口应下的份。
鬼婴在成长。
但是白姓村子的死亡很快就不够养育她了,于是,她开始将主意打到了过路人的身上。
因为西南幅员辽阔,地势艰险多变,所以很多被西南的壮美吸引而来的骑行者和背包客,都有会传出失踪或死亡消息的时候。
那些消息被当做新闻报道,也激不起几个水花,除了几条同情或辱骂的评论外,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燕时洵见过那些新闻,也知道有些失踪者的家属会去找驱鬼者,想要算出失踪的人如今下落何处。
但因为地处西南,所以少有驱鬼者愿意应下这种事情。
燕时洵之前在偶遇同行的时候,也听过他们嘴上的抱怨,说是费力不讨好,没必要为了几个钱把自己的命也搭在西南。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失踪于西南的旅行者,也会和谢姣姣产生关联。
在诸多的失踪中,很多发生在白纸湖周围的失踪案,都是谢姣姣做下的杀戮。
燕时洵猜测,李乘云当年很可能是从郑树木那里听说,或是发现了谢姣姣身后的秘密。
乌木神像的作用之一,也是将谢姣姣囿困于此,使得她的力量无法再向外蔓延,无法再伤害其他人。
李乘云一时无法杀死谢姣姣,也需要去寻找真正能够支撑天地的鬼神,而非鬼婴这样心怀鬼道的新鬼神。所以,他选择了将谢姣姣镇压。
可惜,李乘云在死局中走出来的唯一一条活路,因为乌木神像的丢失而坍塌。
从游玩的年轻人拿走乌木神像后,白纸湖周围的失踪案重新发生。
而属于谢姣姣的戏院里,尸骸铺就地面,也铸成围墙。
鬼婴强大,却也永远囿困于幼年的痛苦。
她害怕有人伤害她,她害怕身边的人离开自己,让坏人有机可乘。
她想要保护自己。
寻常人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强大力量的鬼婴,她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想法付诸现实。
但是实现的方法,却远远比寻常人来得残酷恶意。
无论那会不会伤害其他生命,是否为天地所不允。
只要她赶在所有人可能伤害她之前,杀死对方,不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了吗?
只要她把喜欢的人做成雕像,对方不就再也无法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吗?
鬼婴这样想着,也如此做了。
构筑起戏院的成堆尸骸,就是最好的证明。
燕时洵在邺澧怀中低头望向起尸冲他们扑来的腐烂尸骸,一时间因为自己发觉的真相而有些怔愣。
随即,他的眉眼间染上冰冷的愤怒。
对谢姣姣的愧疚,裹挟了三个人的一生。
白师傅和郑树木永远留在了白纸湖,而谢麟身死。
可谢姣姣并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