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里。韩远也正在接听电话。梁鹤的。这个时间健身房最嘈杂,梁鹤声音又小。韩远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韩远向休息区边走边问,才听清楚梁鹤说小橡皮这几天有点低烧,问他需不需要送医院。
韩远一听有些着急。高烧有时没多大事,低烧反而要注意。
&ldo;有多少度?&rdo;韩远问。
&ldo;37度多。&rdo;梁鹤那边说。
&ldo;37度多少?&rdo;
&ldo;37度3。昨天量的37度4。&rdo;
韩远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声音放缓了些:&ldo;没事。你让她多喝水,可能炎症引起的。没上37度8就没事。这两天你注意点。&rdo;
&ldo;真的没事?&rdo;梁鹤那边犹豫地再次确认。
&ldo;人的体温每个钟点都在变化,你多量几次。&rdo;韩远安慰她。
&ldo;哦。&rdo;梁鹤那边轻轻地说,象是松了一口气。
&ldo;你好长时间没来看小橡皮了。&rdo;梁鹤又说,&ldo;她这几天都在我向抱怨呢。&rdo;
&ldo;你告诉她,这两天我就过去。&rdo;韩远迟疑了会儿,说。
韩远放下电话。自从师父江丰去世之后,只留下梁鹤和小橡皮。梁鹤所在的京剧团在十几年前已入不敷出,处于停业状态,而小橡皮去年又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两年,他实际上担负起照料这一对母女的责任。
他十二岁便认识了江丰,江丰待他如同自己的儿子。他对梁鹤与小橡皮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只是自从江师父过世后,梁鹤的两只脚象是一直悬空着,整个人处于恍惚状态。
她对自己太过依赖,韩远有些替她担心。
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向前走。只有不停地走,他才能聚精会神,避开周围陷井般的沆沆洼洼,高低不平。
&ldo;哟。&rdo;一个人从他身边路过,故意撞了他的肩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邵林。
他才打完沙包,一身汗,脖子上搭条毛巾。
他现在和馆长混成了忘年交,馆长是拳痴,天天眼巴巴地望他过来,能给他与他的拳友指点一二,于是给了他优惠,不用办卡,随时欢迎他过来陪自己玩两把。
于是邵林便成了这里的常客,没课的时候,就在这里溜达。
拜他所赐,馆长的拳友多起来,来的次数也多起来。整个健身房都快被他弄成了个拳馆。
&ldo;女朋友?&rdo;邵林冲他挤挤眼睛。
&ldo;不是。&rdo;韩远懒得理他。
&ldo;别害羞,哥像你这年龄,都交了几个了。&rdo;
&ldo;体校是不是特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