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那火器之后,两条人影疾飞而到。一条十三节亮银软鞭,一把厚背开山刀,同时击了过来。江烟霞长身而起,剑身上贯注内力,当当两声,震开了软鞭和开山刀。那粘在墙臣上燃烧的蓝焰,正好照亮了江烟霞等隐身的塔后。连容哥儿也暴露在火光之下。
容哥儿心中暗道:“形迹已露,看来势难再求隐蔽了。”索性站起了身子。
这时,他左臂伤疼更重,无法执剑,宝剑含在口中,右手却扣住了两粒子母弹。
只见人影连闪,另一侧,两个劲服执剑大汉,疾冲过来,各自举剑护身,扑向容哥儿。容哥儿一扬手,两粒子母弹脱手而出,分袭两人。
这时,双方距离甚近,容哥儿子母弹脱手飞出的速度奇快。两个奔来的大汉,不自觉一扬手中宝剑,击在了子母弹上。但闻波波两声,子母弹突然分裂,两个大汉惨叫一声,弃去手中宝剑,双手掩面。容哥儿一击得手,右手握住剑把,飞身跃起,直向两人冲了过去。宝剑左右挥动,寒芒闪转,两颗人头,滚落地上。
江烟霞正和那用鞭、用刀的两个大汉,打在一起,瞥见容哥儿竟也运剑和人动上了手,心中大急,暗中一提真气,急攻三剑。这三剑,不但力道大,奇猛,而且招术奇幻,那手执开山刀的大汉应声惨叫,一条右臂,生生被砍了下来。
江烟霞一剑得手,破围而出,飞身一跃,落在容哥儿的身假,低声说道:“容郎,咱们双剑联手拒敌。”
容哥儿回目一笑,道:“我已杀了数人,今日纵然战死于此,那也是连本带利都有了,有过……”
谈话之间,瞥见人影闪动,又有四个大汉冲了过来。四个人两个施刀,两个用剑,再加上施用软鞭的大汉,五个人团团把两个人围了起来,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江烟霞心中明白,此刻,已有更多的强敌,冲入了殿中,如若伤了这五个人,立时有更厉害的敌人,接替动手。是故并不急于求胜,和容哥儿联手施展天地剑法,维护个不胜不败之局。
容哥儿未得休息,臂伤越来越重,鲜血透过包扎的白布,染红了衣袖。江烟霞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但却没有点破,剑势尽量扩展,把攻向容哥儿的招术,尽量了接了过来。双方恶斗十几合,仍然保持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恶斗间,突然大放光明,整个大殿中景物清晰可见。耳际间,同时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你们退下来。”围攻两人的五个大汉,同时应声而退。江烟霞抬头看去,只见张超、夏淇,并肩而立,站在五尺开外。在两人身旁,站着四个举火把的大汉。身后,一字横排着十二个黑衣劲装人。那十二人年岁不同,老者白须飘飘,年轻的不过二十四五,但服色,着装,却是一般模样,全身黑衣劲装,背上背插着长剑,右肋间,挂着镖袋,袋中突起,不知装着何物。
江烟霞冷笑一声,道:“还是两位将军。”
张超冷笑一声,道:“大王呢?”
江烟霞道:“离开此地很久了。”
夏淇抬头望了那铁塔一眼,道:“留两位守在这大殿之中?”
江烟霞道:“不错。”
张超道:“两位替他受死?”
江烟霞道:“他如能离开此地,那就是皎龙入海,彩凤飞天,剿灭诸位,不过时间早晚而已了。”
张超冷冷说道:“老夫的眼睛不瞎,他把龙床机关开动,变化铁塔,他躲在塔中,是吗?”
江烟霞道:“这铁塔之下,有一条密道往皇宫之外……”语声一顿,道:“想来,两位不会知晓此事了。”
张超望了夏淇一眼,道:“所有的通路,都已封锁,谅他也逃不出地下皇宫。”
江烟霞道:“两位千虑一失,只有这一条密径,两位不知。”
夏棋道:“有什么办法,使我等相信姑娘之言。”
江烟霞道:“信不信是两位的事,我用不着和两位打赌。”
张超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等只要一声令下,立时可使两位命丧当场。”
江烟霞道:“但我的死,可换来天下武林重见天日,也使诸位难逃覆亡之厄。”
张超大声喝道:“夏兄,这丫头胡说八道,分明在施展缓兵之计,不用和他们-唆了。”
夏淇道:“不错。”侧身而上,劈出一掌。他自恃自份,连兵刃也不施用。江烟霞纵身避开,反手一剑,刺了过去。出手招术,正是天地剑法。容哥儿不自主地跟着劈出一剑,正好是那夏淇闪避的方位。夏淇一闪避开,容哥儿的剑势刚刚刺到,逼得夏淇又向一旁闪去。江烟霞低声说道:“困住他。”剑随身转,横斩一剑。这一剑去势奇幻无比,那夏淇闪避之位,又正好是江烟霞剑势所袭之处。夏淇右手一挥,拍出一掌,一股潜力,直向剑上逼去。却原来,江烟霞横斩一剑,正好是封住了那夏淇的退路,逼得那夏淇不得不挥手出掌,以内力逼住剑势,夏淇内力强猛,一掌发出,竟然把江烟霞的剑势半途震开。
但这天地剑法,有着一种连绵的惯性,江烟霞剑势探出,容哥儿的剑势随着攻了出来。夏淇一掌震开了江烟霞的剑势,容哥儿的剑势却接瞳而去。
江烟霞右腕一挫,收回的剑势又击了出去。两人的剑势,交接连绵,幻化起一片绵密的剑网,把夏淇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奇幻连绵的剑势,逼得夏淇无法闪避,只好连连劈出掌力,封挡剑势。因为容哥儿臂力不健,使得这套天地剑法的威力,大为减弱。
话虽如此,但那大地剑法,奇幻的变化,仍然把夏淇困于一团剑光之中。双方恶斗了数十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表面看去,夏淇赤手空拳,双掌连挥,逼开那两人剑势,实则夏淇已然全无还手之能,双掌连发掌力,只是逼开容哥儿和江烟霞的剑势而已。
夏淇虽然有着深厚的功力,但也无法连绵不断地发出掌力,支撑了数十合,已然感觉到不易再支撑下去。但那绵密的剑势,又使他无法停下手来。江烟霞和夏淇动手之时,大为担心,及动手斗了十余合之后,才发觉这天地剑法,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奥妙。以巧破力,正是功力浅薄之人,对付功力深厚的人最佳剑法。这时,张超带有很多高手在旁侧观战,但却感觉到无法插手相助。除非不顾及那夏淇伤亡,施展暗器对付两人。
突然夏淇大喝一声,身躯摇动,脱出剑芒。原来,容哥儿伤势已经很重,右手运剑,已有着力不从心之处,负势一缓,使那绵密的剑网中,出现了破绽。夏淇武功,何等高强,由于两人剑招变化的奇幻,无法破围而去,一见剑法露出破绽,立时疾发两掌,破围而出。江烟霞心中虽然暗叫可惜,但口中却未说话,反而回顾容哥儿一眼。她心中明白,容哥儿已到难以支撑地步,他重伤之后,一直强行运气拒敌,无法得到片刻休息,失血过多,早已不支。
只听张超说道:“不错,看来咱们想生擒两人的心愿,只怕是很难实现了。”
张超道:“既是不能生擒,那就只好杀死他们了。”右手向腰间一探,抽出一把缅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