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奇道:“何谓三不接、一不愿呢?”
鸨奴应道:“一不愿是她不愿迎客,客人要找她,只有移尊就教。三不接是,不解文墨下学不接,不过弱冠的年岁不接,看不上的不接。”
谭家奇淡淡一笑道:“在下精通文墨,略解武事,第一项是合格了;经二项更是不成疑难;至于这第三项,那就很难说了。”
右首那鸨奴笑道:“那第一项规矩,只限一种就行,不懂文事,即得要通牙功,文武两项占一即可,您文武全才,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但水姑娘肯否接见你,小的们还难断方,您老肯答应,那就要屈驾一行,碰碰运气。”
谭家奇暗暗忖道:“一个妓女,有这许多接客限制,倒是未闻未见的事。”口中说道:“好!有劳带路。”两个鸨奴应声举步,向前行去。
谭家奇回顾了田文秀一眼,紧随在两个鸨奴身后行去。
转过了一堵屏风,景物又是一变,只见彩灯缤纷,花林夹道,池沼索回,肃帘垂户,几个红装绿裳的娇艳女子,春风俏步的穿行在两廊青石道上。
一个鸨奴突然回过头来,低头对谭家奇道:“您老可要见见那小罗成和白玉霜?”
谭家奇道:“不用了。”
穿行一重庭院,情景又是一变,一条白石小径,贯穿了一片花林,这地方幽静清雅,不似前院那般的热闹吵杂,几竿翠竹上高吊着白纱宫灯,另有一番清雅之气。
行完白石小径,到了一座跨院前,这院独成一格,高墙环绕,红门紧闭。
那当前带路的一个鸨奴,用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门内立时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什么人?”随着那喝问之声,两扇门呀然大开,一个青衣垂辫的少女,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
那叫门鸨奴笑道:“这位大爷慕名来访水姑娘,有烦碧桃的姑娘通报一声。”
那青衣少女由头到脚地打量谭家奇一阵,道:“你贵姓?”
谭家奇暗道:“一个妓女,竟有这样大的架子!”但想到此来用心,志在那镖,只好答道:“在下姓谭,久慕雨花台水姑娘的艳名,行地身怀千金,赶来造访。”
碧桃道:“我们姑娘虽然操此贱业,但她与众不同,纵然一掷万金,也未必能买她一笑,会见我家姑娘的规矩,你都知道了吗?”
田文秀生恐谭家奇一怒坏事,赶忙接口说道:“敝东主已然听这两个小哥子变过,敝东主如不愿遵守水姑娘三不接一不愿的规矩,也不会登门求见水姑娘了!”
碧桃道:“那很好,两位请进来坐吧!”
谭家奇、田文秀应声进门,两个鸨奴却转身而去。碧桃顺势掩上了木门,带两人到一座客房之中,道:“两位在此厅小坐,我去通报姑娘。”说完,也不待两人答话,转身款步而去。
碧桃前脚出门,左角处软帘启动,缓步又走出一个青衣姑娘,又辫垂肩,巧笑傅兮,手托玉盘,莲步娜娜地走来,欠身笑道:“小婢杏红,请贵客用茶。”双手奉上茶盘。
那田文秀扮的仆从,站在谭家奇的座位后面,暗施传音之术,道:“谭兄妈过茶后,别忘了放下赏赐,赐的愈重愈好。”
谭家奇探手在怀中一摸,摸出了一片金叶,随手丢在茶盘上,取过吉王杯,放置几上,这水盈盈虽然是名货长安城的艳技,会的都是富商巨贾,但像谭家奇这般,对一个女婢都出手如此之重,虽非绝无,亦是不多。
那红杏望了望金叶子,低声说道:“多谢贵客厚赏。”欠身一礼,悄然退下。
只听一阵细碎的步履声传了壹为,门帘启动走进来一位蓝衣蓝裙的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