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道:&ldo;福晋和耿姐姐别急,听妹妹慢慢说。虽然不知道在布尔哈苏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爷不过是受了太子爷的影响,被万岁爷牵连了。您想想,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可都在呢,咱们爷又没有什么大错,想必关一阵后就放出来了。&rdo;
那拉氏和耿氏俱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直叫&ldo;幸好&rdo;。
齐布琛接着道:&ldo;虽是如此,可那宗人府的地方着实不怎么好。爷住的地方,拥挤狭隘不说,还又阴又冷,只有一张床和一条凳子。听宗人府那边说,那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若是住的地方都这样,吃穿用想必就更差了。妹妹让秦顺儿留下了,爷的贴身衣物也带了一些去,可是这吃的东西,要咱们自己每日送去才好。&rdo;
那拉氏拧着眉,道:&ldo;妹妹还能进宗人府吗?&rdo;
齐布琛想了想,道:&ldo;若只是送东西的话,想是可以的。&rdo;
那拉氏拍案道:&ldo;那好,我每日都让厨房准备好东西,麻烦妹妹多跑几趟了。&rdo;
接下来几日,齐布琛每天都要往宗人府跑三趟,给四阿哥送膳食衣物。因着她与五阿哥关系亲近,所以给四阿哥送的同时,五阿哥也能得一份。但是这样一来,难免有厚此薄彼的感觉。那拉氏与齐布琛一商量,便决定每次都多做一些,给每一位阿哥都送一份。
刚开始那日,简亲王雅尔江阿还十分为难,可之后几日,他十分慡快地放了行。
齐布琛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大概是康熙的授意了。
皇宫里,康熙将折子扔在桌子上,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道:&ldo;佟佳氏还是每日在给老四他们送东西吗?&rdo;
李德全上前一步,帮康熙轻轻地按着头,道:&ldo;回万岁爷的话,还在送。&rdo;
&ldo;唔……&rdo;康熙闭上眼睛,沉吟了一声,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事,带了些笑意,道,&ldo;你说说,佟佳氏的胆子怎么能那么大,居然敢拿着玉佩硬闯宗人府?她倒是知道物尽其用啊。&rdo;
李德全没有说话。他知道康熙此时并不需要他回话,只需要他听着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长叹了一口气,道:&ldo;朕的太子,朕亲自教养他这么多年,他却不孝不悌,专擅威权,结党营私,窥伺皇位!老大他们更是时时等着抓太子的错处,想着把他拉下马,取而代之,简直是让人痛心到了极点!连老十三……唉,朕那么多儿子,还比不上一个侧福晋有情有义。&rdo;
李德全轻声道:&ldo;主子,别想了,歇会儿吧……&rdo;
康熙摆了摆手,问道:&ldo;此时,佟佳氏可还在宗人府?&rdo;
李德全道:&ldo;还在的,佟佳氏起码要待一个时辰才走。&rdo;
康熙起身,道:&ldo;走,咱们去宗人府看看。&rdo;
宗人府,用完膳好一会儿后,齐布琛才给四阿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ldo;。爷以前的习惯就是不好,刚用完膳就喝茶,对脾胃不好。妾身在的时候还能看着您,要是妾身不在,您又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rdo;
四阿哥唇角微微上扬,接过茶盏道:&ldo;不是还有秦顺儿吗?哪一次出门的时候,你不会在秦顺儿面前交代十来次?&rdo;
&ldo;哪里有那么多次?&rdo;齐布琛的脸微微一红,道,&ldo;顶多一两次罢了,可就算秦顺儿记住妾身的嘱托了,那又有什么用?爷不肯听,秦顺儿敢劝您吗?&rdo;
四阿哥浅浅啜了一口,抬起头看着齐布琛的眼眸深沉地恍若一口古井,看上去没有一丝波澜,内里的感情却已经汹涌澎湃。
齐布琛又从一个篮子中取出一套深蓝色的衣物,在四阿哥面前比了比,道:&ldo;这是前段日子才为爷做好的衣裳,原本是想等爷回来后送给爷的,如今……如今也无妨,爷快试试。&rdo;
四阿哥将茶盏递给立在一边的高无庸,道:&ldo;留着回去再试吧,这儿是宗人府,没必要那么考究。&rdo;
齐布琛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ldo;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若是能让爷过得更舒坦些,无论什么事,只要妾身能做到的,妾身都愿意去做。爷在难过什么?民间被父亲打一顿,骂一顿,甚至关禁闭的儿子多了去了,他们不一样好好的?当父亲的,因为爱儿子,疼儿子,盼望他们有出息,明道理,才打他们,骂他们,教育他们。&rdo;
她伸手抚了抚他耳后的黑发,凝视着他深邃的双眸,轻声道:&ldo;棍棒底下出孝子,有阿玛教育,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父母子女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rdo;
四阿哥忽然想起齐布琛的额娘是早早地没了的,再一听她这话,心中一痛。看着她那双清澈而信任的双眸,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对四阿哥行了个礼:&ldo;奴才见过贝勒爷。&rdo;
四阿哥一惊,忙上前一步,道:&ldo;李公公多礼了。公公怎么来这儿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