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气的老陈王大动肝火,踢翻几案。
随着宇文博病情逐渐好转,老陈王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他再想杀了宇文博,已是有心无力,更堵不住悠悠众口,自是后悔莫及。
宇文博靠着鹰狼毒,使了一招苦肉计,跟着立太子的事落下帷幕,顺利达成野心,并且稳固在朝在野的地位。
朝堂上没人再不敢多言,唯一的瑕疵和例外,是申时乙。
他是如今的御史大夫,而那会儿,他只是太尉的门客之一。
原本申时乙想着随大流,做那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站在太子一派,息事宁人。
现实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下毒、远征的主意,全是出自申时乙的手笔,并且被宇文博查到头上。
他若成为太子阵营,太子如何能接纳,必定杀鸡儆猴。
若他继续跟着太尉,太尉不管是讨好太子,还是跟他撇清关系,都会杀人灭口。
算来算去,都是一死。
申时乙经过一番深谋远虑,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破釜沉舟。
干脆放手一搏,要谋就谋天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申时乙不敢掉以轻心,投宇文博爱才之好,斗智斗勇,大展手脚。
果然,申时乙得宇文博欣赏,虽然一直不敢重用,也未动过杀心。
朝堂上,宇文博留下可用之人,肃清了太尉之流,大兴商业,选举能人贤士。
一时,权利达到鼎盛,陈国也迎来文治盛况。
年的光景,老陈王的臭脾气,在现实中被磨的精光。
并且他已年迈,身体每况愈下,早不复几年前的精神,再大的火气,再倔强的心性,在衰老前,都不得不低头。
夜深人静,回过头再看看,他和兄弟斗,和嫔妃斗,和大臣斗,到了晚年,和自己的儿子斗,结果又得到什么。
揽镜自照,不过暮年的身体,衰老褶皱的容颜罢了。
他就是一国之王,又能如何,还不是得服老啊。
这么些年,他累了,终于发现自己累了。
老陈王独自安坐王位上,招手招呼近侍上前。
他拍着座下的龙椅,问近侍:&ldo;太子博,可当得起啊?&rdo;
近侍揣摩王意,谨慎恭谨回答道:&ldo;太子卓绝,仍不及王上当年万一。&rdo;
近侍间接回答了老陈王的问题,又不损他的面子。
近侍圆滑的奉承,已经不能让今天的老陈王大笑。
他除了摇头,感叹自己的衰老,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第二天上朝,老陈王的近侍宣读圣旨,禅位于太子。愿退处宽闲,优游岁月。
这边,宇文博顺利继位为陈王,陈国的朝堂迎来暂时的安宁,而另外一边,杨静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养好了伤。
山贼之乱,让她修为大损。
而十年之期将近,她得抓紧时间悟道,争取突破,化形成功,去还宇文博的救命之恩。
悟道切忌急躁,杨静娴性子安宁,最是适合不过。
佛家常说,岁末寒九,若无闲事,正是悟道好时机。
杨静娴参悟自然之法,天地之道,沉浸在道法中。
前后不过几月,她在冬日的静谧里,参悟了花开花落,达到超然洒脱的心境,成功化形。
那是她第一次,用人类的手指,触摸到白雪,用眼睛,看到云卷云舒。
原先,杨静娴想化形,无非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