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真的要引颈待戮?
董良的眼睛落在了地上一卷绳索上,他想起前世与战友在南方的山地越野时,排长让大家用绳索拴在一起。
无论山路多么湿滑,队伍中不会丢下一人。
“阿福,把那卷绳子甩过来。”
阿福站在理查德的后面,负责监视理查德,正好在绳索的边上。
“好勒,二叔。”
董良接过绳索,先在自己的腰上打了一个活结,将绳索紧紧勒在腰间。
接下来,他招呼其他的护卫队员都聚了过来。
众人被绳索串联到了一起。
那个大副理查德也被拴在董良的身侧。
二十几个人连城一串,组成了一条线列。
“听我的号子。”董良交代了一下,带着众人试着向前迈步。
“左右左……左右左……”
董良有节奏地喊着,这些护卫队员这几天刚刚学会分清左右。
还是董良将他们的右脚绑上了红绳,才做到如此。
一部分人将枪刺戳进甲板支撑身体,另一部分人则将刺刀平举。
董良此时已经将左轮手枪插进腰间,手上端着一把步枪。
这让他想起年轻的时候在安南战场上手托五六半与敌人拼刺刀时的情景。
一条用绳索串起的线列,竟然真的移动了起来。
理查德站在董良的身侧,他空着手,但是几十年的水手生涯,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摇晃。
他能够感受绳索上传来的力度。
但是摇晃的力度被绳索传递到了负责支撑的人身上。
他再次对身边的这个华人青年感到佩服。
这种时候,他还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
董兴福站在董良的另外一侧,他想到一句俚语。
他们此时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
“稳住啊……左右左……看前方……左右左……”
董良的号子声非常有节奏感,似乎能够抵消船只的剧烈摇摆。
“该死的!”班纳再次挥出一斧头,不过依然落空。
他的嘴中忍不住咒骂道。
康八爷遇到了硬茬子,一改刚才进攻的态势,一边后退一边拖住对方。
他也看到带人缓缓靠前的董良。
这个年轻人总能够想到办法。
现在他不急了,反倒是那些洋人水手着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