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嫁妆多了,姑娘家腰杆子才能硬。&rdo;夏夫人说。
&ldo;有您跟父亲在,我还能怕他张家欺负我不成?&rdo;夏秀清说。
夏夫人没说话,只是抱住了夏秀清,这生闺女有什么好啊,娇养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到别人家去了,逢年过节的才能回来,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姑爷待她怎么样,什么都不知道,她心疼啊。
&ldo;唉,怨不得世人不喜欢生闺女,我算是明白了。&rdo;夏夫人说,&ldo;真让人难过。&rdo;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夏秀清给母亲擦了擦眼泪,说:&ldo;母亲这话说的,那我不嫁了。&rdo;
夏夫人听了这话,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说:&ldo;哪有大闺女一直在娘家不嫁人的。&rdo;
&ldo;您看您,我嫁了吧,您伤心,不嫁吧,又挨了一下。这当人家闺女的,难做啊。&rdo;夏秀清说。
夏夫人的伤感情绪,被闺女这一番唱念做打给散去了很多,她忽然间想到一件正事,红着脸让丫鬟把压箱底的盒子拿了出来,又挥退了众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递给夏秀清。
夏秀清一头雾水的接过来,看了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终归还是不好意思。
夏夫人拿出一本册子,说:&ldo;这夫妻之事,本就是应该。这敦伦之事呢,既要依着礼又不能太依着礼。你得迎着他,又不能太放得开了,显得不端庄,但是扭手扭脚的,也不好,你得自己拿捏得好这个度知道吗?&rdo;
自家母亲说的话还是那么直白,夏秀清想着,却面色红红的点了点头。
&ldo;夫妻之事,就是个调和,好的时候,自是不用说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起了冲突,这可就是个最好的缓和方法,明白吗?床头吵架床尾和,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别信什么相敬如宾,这词就是个骗人的,都如宾客一般了,那还是夫妻吗?张敞画眉才是最好的。&rdo;夏夫人继续说道,&ldo;还有,在张家,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自己忍着,也别嚎啕大哭,你哭得委屈,哭得让姑爷心疼,知道吗?得让他知道你的不容易、你的为难。还有,这男人啊,都是贱皮子,别太事事为他着想了,想多了,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说的就是这意思。&rdo;
夏秀清虽然是重新听了一遍,却仍旧听的仔细认真,她娘亲说的话,在日后的生活中,无一不得到验证,说的都对。
夏秀清一个恍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张家,喝了合卺酒,果然,婚礼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张诚润看着自己的小新娘,笑了起来,终于把心心念念的姑娘娶回了家,他真开心。
&ldo;没什么事了,让丫鬟服侍着换了衣裳吧,你这一身可真够重的。&rdo;
张诚润不说夏秀清还不觉得,他这一提醒,她果然觉得脖颈又酸又涨,在一边的采芳跟采芬并半夏一起上前,去了凤冠并礼服,小丫鬟又打门外进来,手里端了碗鸡丝面。
&ldo;饿了吧,这一天你都没吃什么,我特意吩咐厨房预备的。&rdo;张诚润说,
夏秀清点点头,她确实是饿了,可是张诚润在,她又不好意思吃。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张陈润说:&ldo;你先吃着,我也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一会儿过来。&rdo;
夏秀清这才如释重负,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面,又让丫鬟把妆都卸了。
半夏在旁边一直忙活着,夏秀清记得她,张诚润身边的大丫鬟,性子活泼做事周到,是个好丫鬟。
终于两个人都洗漱完毕,丫鬟们也都退了出去,张诚润跟夏秀清坐在床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半晌,张诚润轻咳了一声,说:&ldo;不早了,睡吧。&rdo;
夏秀清也是红了脸,声音跟蚊子似的,哼哼唧唧的说了声好。
张诚润就着大蜡烛看着夏秀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ldo;你真美。&rdo;
饶是已经经历了一回,夏秀清仍旧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手里玩着衣服上的盘口。
张诚润看着夏秀清的手,说:&ldo;你的手也很美,真的。&rdo;说完就握住了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两根红色大蜡烛在燃烧着,是不是的蹦着出一声爆竹花的声音。除此以外,还有窸窸窣窣不可说不闻的声响。
真是红绡帐暖春意浓,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夏秀清浑身酸痛,可是却不得不早早的起床,拜见翁姑并祖母,敬了茶拿了赏,跟以前一样,一切顺利。转眼间三朝回门,夏夫人见自家姑娘面色含春,姑爷体贴,这才把心放下来一半。
新婚以后,夏秀清就接受了张诚润院子里的事务,因为祖母还在,所以张家一直没分家,她作为新妇也就是管管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她看着底下人的单子,发现宋婆子也赫然在列,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挺好,不用她拐弯抹角的把人要过来了。
夏秀清想了几天,让采芳去趟益祥绣坊,想找付锦绣把史安乐绣的帕子要过来一条,给宋婆子看看,可是采芳却空手回来,说付姑娘说了,这帕子现在没有,得过些日子才能得着。夏秀清琢磨了一会儿,应该是她忙着婚礼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正好,也快过年了,她作为新妇,正好可以四下走动,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