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摸了下鼻子,韩彰的意思分明显是说,万事皆有可能。
&ldo;然而,此事还是不要抱以过高的期望为好。荀氏颖川望族,颖川文人荟萃,即便荀氏不肯屈从,也必会不好意思。在荀氏回绝之后,伯润兄再请荀氏介绍一二才俊之士,荀氏岂能不尽心尽力?&rdo;
嗯,与他想的差不多,张涵抚掌笑道:&ldo;子文所说的,极有道理,正合我的心意。&rdo;
韩彰并不以此为意,微笑着回答说,&ldo;不过是人之常情,伯润谬赞了。&rdo;
张涵的能力如何,还不知道,对张涵的心胸气度,韩彰已微觉满意了。
张涵的荀氏之行一如之前所料,荀衍、荀攸等很感激张涵不避嫌疑,却并没有应允张涵的邀请。有才能的人总有更远大的目标,张涵的吸引力太小了。虽然张涵说到万金刺史时,坦然自若、洒脱自嘲的胸襟,令人颇有好感。但是,这并不足以使荀等屈身于张涵之下。
不过,张涵远道前来,其意甚诚,荀衍、荀攸叔侄委婉拒绝了,荀衍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而介绍了三个人‐‐逊丘戏志才、颖阴许凌和长社钟繇。张涵大喜,许凌没听说过,但能与戏志才、钟繇两人并列,想来也不会是无能之辈。喜悦过后,张涵又犯愁了‐‐荀氏叔侄不愿屈就,难道钟繇等人就会愿意了嚒?
&ldo;荀休若安敢欺我?&rdo;
自张涵说明来意之后,戏志才怒喝一声,半晌无语。张涵担心戏志才已被气死,有心在他身上尝试下心肺复苏术,戏志才猛然跃起,抢前一步,以居高临下之势,恶狠狠地怒视荀衍。
&ldo;荀公达祖父名列八俊,恐坠了先祖令名;荀仲豫洁身自好,不愿意与宦党搭上关系;你荀休若不得不谨慎从事;难道我戏志才一个平民百姓,就这么让人瞧不起吗?&rdo;
戏志才越说越悲愤,一回头,又诘问张涵:
&ldo;还有你,张伯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会想一想吗?
我们穷人也是有骨气的!&rdo;
荀彧不久前娶了中常侍唐衡之女,唐衡生前与左悺并称「左回天,唐独坐」,人虽早就死了,恶名却流传至今,荀彧娶了唐衡女,时人颇有些不好的议论,所以,荀衍与张涵相谈甚是融洽,也不得不谨慎从事。
荀衍满脸的无可奈何,歉意地看了张涵一眼。
&ldo;文臧兄,坐下讲话,可好?你这样子,也不怕吓跑了客人。&rdo;
张涵侥有兴致的打量着戏志才,笑道:&ldo;没事,没事,文臧老兄若是把袖子也挽起来,再这样,&rdo;张涵做了个曲臂展示肌肉的动作,&ldo;然后,再说&lso;我们穷人也是有骨气的!&rso;,我想,效果会更好一点儿。&rdo;
戏志才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年青人,大眼睛黑白分明,眉眼开阔,面目清秀,个头与张涵仿佛,但文弱了许多。
听张涵如此说话,戏志才翕张了两下嘴巴,也没能接下去,没趣的坐回原处。随即,他咳嗽一声,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严肃地说:
&ldo;原来是休若兄和伯润兄,不知今日二位来此,有何指教?&rdo;
张涵见了戏志才,不由自主就回忆起了大学时光,那可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玩心大起:
&ldo;文臧兄,我是驺县张涵张伯润,与宦党素有勾结,刚刚花了一万万钱买了个青州刺史,正感肉痛之际,忽闻兄生财有道,有意请文臧兄助我一臂之力,若我果真能将青州刮个天高三尺,必不会亏待文臧兄,不知文臧兄意下如何?&rdo;
[注]:戏志才的字历史上没有记载,《荀子&iddot;解蔽》说,志者,臧也。所以,白竹猪给他起了个字&ldo;文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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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青州[上]
玩笑归玩笑,张涵可不会以为,这能打动戏志才,趁戏志才愕然,张涵不待他说话,便正容说出了一番话来。
&ldo;好了,文臧,不开玩笑了。
民为邦本,有民,方有国。
皇帝辟如威严的首脑,文士有如美丽的皮毛,武将就象锋利的爪牙,士人如同坚硬的骨骼,民众就是软弱的血肉。血肉看着最不起眼,平日里任人宰割,然而,一旦没有了血肉,首脑、皮毛、爪牙、骨骼,一切都将无法生存。所以说,民为邦本。
不过,流民却最容易引发是祸乱。
近年来,灾祸不断,外寇入侵,流民日重,还有人趁机蛊惑人心,眼看着祸乱一触即发。祸乱一起,必会产生新的流民,如果安抚不利的话,这些流抿又会引发新的祸乱……&rdo;
张涵这话说的有点含糊不清,但在座的荀衍和戏志才都明白他话中的所指。张角的太平道发展迅速,蛊惑人心,有识之士都隐以为忧,熹平五年(176年)司徒杨赐便曾上奏请禁太平道。但是,张角这人走了同张家一样的路线,勾结了宦官,因此,此事便不了了之,并没有结果。
&ldo;熹平六年(177年)败于鲜卑,我大汉国再无还手之力,边郡形势十分危急。从此以后,边郡无处无年不被劫掠,鲜卑实已成为我大汉的心腹之患,檀石槐拒绝了和亲,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此时此刻,我大汉国实是经不起动荡了!&rdo;
张涵说到此处,心里是冰凉冰凉的,不知道黄巾之乱的时候,鲜卑为何没有大举入侵,如果那时候,鲜卑入寇中原,恐怕大汉国等不到董卓就完蛋了。按说,以檀石槐的眼光,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张涵思索了下,就放弃了‐‐缺乏足够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