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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瑞安先生，我的意思是说，您的手臂功能可能会有一些永久性的损失‐‐要精确地说损失多少，我们还办不到‐‐从现在起，那手臂就象一个永久性的晴雨计，只要天气一变坏，您就比别人先知道。&rdo;

&ldo;这样固定不动得需要多久？&rdo;凯茜想知道。

&ldo;至少一个月。&rdo;外科医生显得很抱歉，&ldo;这很别扭，我知道。但肩膀至少得完全固定这么长时间。然后我们必须重新估计伤害程度，才谈得上一般性恢复的治疗，那还得需要，呃，一个多月吧，我想。我看他会恢复得很好的，不会出现恶性反应。他看来健康状况良好，体格相当棒。&rdo;

&ldo;杰克体格不错，就是脑子缺根弦。&rdo;凯茜点点头，不耐烦地说，&ldo;他常跑步，除了豚草以外对什么也不过敏，而且恢复得很快的。&rdo;

&ldo;对呀！&rdo;瑞安承认，&ldo;她咬我的牙齿印常常不到一个星期就消退了。&rdo;他觉得这话挺逗，可没人笑。

&ldo;您可以完全放心。&rdo;查尔斯爵士说：&ldo;博士，您看到了，您丈夫是在有经验的人手里。我给你们俩五分钟时间。然后，我想他该休息了，您看来好象也该休息一下。&rdo;外科医生走了，&ldo;贝特&iddot;戴维斯&rdo;也跟在后面走了。

凯茜凑近他身边，又从处事冷静的医生变成了温柔体贴的妻子。瑞安大概对自己说过上万次，他得到了这个姑娘有多幸运。凯茜生就一张可爱的圆脸，淡黄色头发剪得短短的，而且有一双世界上最美的蓝眼睛。那双眼睛显示出她的才智至少同他一样。他极尽丈夫之道去爱她。他一直没有弄清他是怎么赢得她芳心的。瑞安知道，就算他最好看的时候，也是长条脸，满脸胡子，相貌平常，活象神山上主持正义的神‐‐黑头发的达忒利。她装作猫叫，笑他的说话声象乌鸦叫。杰克想伸出手去拉她，但手被吊带扯住了。凯茜伸手过来拉住他的手。

&ldo;我爱你，宝贝儿。&rdo;他温柔地说。

&ldo;啊，杰克。&rdo;凯茜想搂紧他，但他无法看见的石膏筒妨碍了她，&ldo;杰克，你究竞为什么要这么干？&rdo;

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ldo;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活着，不是吗？萨莉好吗？&rdo;

&ldo;她总算睡着了。她同一个警察在楼下。&rdo;看来凯茜真的累了，&ldo;杰克，你想她会怎么样，天啊，她还以为你被打死了呢。你把我们都吓了个半死。&rdo;杰克看见她那青瓷般的眼眶发红，头发也一团糟。对了，她从来不修饰头发，外科手术帽总把她的头发搞得一塌糊涂。

&ldo;是嘛，看起来这一阵我是啥事儿也不做不成了。&rdo;这话把她逗乐了，看见她笑就好了。

&ldo;很好，你得保养保养了。或许这是对你的教训‐‐别跟我说旅馆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床全都给浪费了。&rdo;她握紧他的手，笑得有点儿调皮，&ldo;过几个星期我们或许能干出点名堂呢。我看上去好吗？&rdo;

&ldo;象个鬼。&rdo;杰克平静地笑道：&ldo;我想那个医生有点不简单吧。&rdo;

他看见妻子轻松了一些，&ldo;可以这么说，查尔斯&iddot;斯科特爵士是世界上最好的矫形医生之一，他曾是诺尔斯教授的导师‐‐他给你做的手术漂亮极了。你很走运，这条手臂算保住了。你知道‐‐天啊！&rdo;

&ldo;别紧张，宝贝儿。我会活下去的，不是吗？&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手臂要疼的，是吗？&rdo;

她又笑了，&ldo;不会疼得很厉害。行啦，我要去安顿萨莉了。我明天再来。&rdo;她弯下腰来吻了吻他。他身上涂满了药，插着氧气管，还有嘴唇也是干燥的。尽管如此，感觉却很好。天哪，他想，天哪，我多爱这女人。凯茜又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走了。

酷似贝特&iddot;戴维斯的护士回来了。这行道可确实不怎么令人满意。

&ldo;知道吗？我也是瑞安&lso;医生&rso;？&rdo;杰克小心翼翼地说。

&ldo;很好，&lso;医生&rso;，现在您该休息了。我通宵在这儿看护您。现在睡吧，瑞安&lso;医生&rso;。&rdo;

听到这令人高兴的语气，杰克闭上了眼睛。他敢肯定，明天她就要对他严加看管了。以后就一直会是这样了。

02、警察与王室

瑞安醒来的时候是6点30分，有人在他右边把收音机调到最低音量。瑞安转过头去，看到了他自己的肩膀‐‐

&ldo;就是为了这个肩膀我才在这儿的，&rdo;他想。但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原先的那个房间了。天花板泥灰平整，刚油漆过。房间很暗，只有床边的桌子上有一盏灯，发出朦胧的光，大概凑着看书还将就。墙上好象挂了一幅画‐‐墙本来就不白，但至少有一块长方形要比墙的颜色更深一些。瑞安故意不光去看左臂，而是把这些看了个够。他慢慢地把头转向左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左臂，已经弯成角度，用石膏和玻璃纤维包裹着，一直裹到手的部位，手指头多余似地露在外面，象裹手臂的石膏纱布一样苍白。手腕上套着个金属圈，圈上有个钩，钩上的链条连着一个金属框架，那框架成弓形装在床上。

最最紧要的是活动手指。过了好几秒钟，手指头才肯听从中枢神经系统的指挥。瑞安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感谢上帝。大约在他手肘的部位，有根往下弯曲的金属棒，同石膏连在一起。他后来知道，石膏一直从颈部上到腰部，使得他的手臂支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象半座桥。胸部的石膏上得不根紧，但布满了全胸，他觉得有些发痒，但又抓搔不到。外科医生说过肩膀不能动，瑞安郁郁不乐地想道，这不是糊弄他。肩膀在隐隐作痛，看来还要加剧。嘴里一股臊臭，身体的其他部位也紧绷绷的，一碰就痛。他把头转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