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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她又从枕下摸出了长吉赠予的匕首。直到今天，她还是不明白这件信物的用意，是证明、保护还是毁灭……

&ldo;嫂子，嫂子!快开门!&rdo;

是李弥在拍门。裴玄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三更已过，怎么回事?

门外还在叫：&ldo;嫂子，是皇宫里面来人找你!&rdo;

因李弥是男儿，所以安排他睡在离观门最近的房间里。他人虽愚钝，帮着搬运些杂物，当个小门房什么的，还挺管用的。

裴玄静赶紧披衣开门。

还是昨天接她入宫的那位中使：&ldo;圣上有旨，命炼师速速入宫。&rdo;

这回裴玄静没有试图打听什么，中使格外凝重的神色已经传达出非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令她不敢擅自揣测。

马车走的是和白天一模一样的路，但因为是深夜，给人迥然相异的感觉。

裴玄静的心越揪越紧。

马车停在柿林院前。宋若华率先迎上来：&ldo;这个时候惊扰炼师，实在过意不去。可是圣上坚持要让炼师来……&rdo;她还想竭力维持镇定，但悲戚的语调和脸上的泪痕根本掩饰不住。一夜之间，宋若华看起来又老了许多。

裴玄静忙问：&ldo;发生了什么事?&rdo;

宋若华摇了摇头，领着裴玄静往西院走。跨过月洞门，便见满庭的柿子树上都洒了淡淡的月光，好像披了一层薄纱。

中间那棵柿子树下横躺着一个人。

即使躺着，也能看出她比普通的女子身长不少。

&ldo;是三妹，她……&rdo;宋若华泣不成声。

宋若茵死了。

第二章亲姐妹

1

裴玄静向柿子树下的尸体走过去。

寒风劲吹，枯枝在她的头顶瑟瑟摇摆。

裴玄静停下脚步‐‐且慢，这并不是一所普通的小院。这里是大明宫中的柿林院。巍巍宫墙之内，连风也刮得比别处更凌厉。

距离尸体还有两棵柿子树，裴玄静站定回首，问宋若华：&ldo;是谁发现的，什么时候?&rdo;

&ldo;是若昭……大约一个时辰前发现的。&rdo;

&ldo;若昭?&rdo;

从宋若华身后闪出一名年轻女子，满脸是泪，向裴玄静行礼道：&ldo;若昭见过炼师。正是我发现三姐出事的。&rdo;

宋若华解释：&ldo;若昭是我们的四妹。&rdo;

宋若昭的五官轮廓与若华、若茵相似，但因年纪尚轻，看上去就顺眼许多，几乎可称为美女。只见她鬓发略散，披了一件大斗篷遮住全身，像刚刚从榻上爬起来的。

宋若昭用颤抖的声音说：&ldo;夜里我、我睡不着，想找三姐聊聊天，她一向睡得很晚……所以我披衣下榻，独自朝西院来。刚进院子，就看到三姐躺在地上……我……&rdo;她举起帕子抹了抹泪，&ldo;我先叫了两声，她没动静，我怕得很……上去仔细一看，她的脸都青了……&rdo;宋若昭扑到大姐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裴玄静问：&ldo;你当即确定她死了?&rdo;

宋若华代替若昭回答：&ldo;当时若昭吓得尖叫起来，把众人都吵醒了。我们起来查看，是我探了三妹的鼻息，确定她已死……然后，我们便禀报了圣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