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一点念头也没有。反正我不想结婚。
尽管如此,为了那束花,我还是主动给你们的父亲写了封信。我用刚刚学来的
一点藏语写到:你带给我的&ldo;梅朵&rdo;(花)收到了,吐其其(谢谢)!祝你扎西德
勒(吉祥如意)!
他没有回信。
野花一天天枯萎了,我心里感情却依然鲜活。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件东西不
在世上了,但却在你的心里活起来。
到了4月初,事情终于被向前推了一步。对我来说,似乎来得早了些,但对你们
的父亲来说,也许已经等得太久。这个时候距我们的认识,或者说距组织的介绍,
已过去3个月了。
4月初组织科长找我谈话,说打算把我调到团里去工作,就是你们的父亲那个团,
组织科长说那边开展群众工作,需要一个女同志,问我是否愿意。
我当然明白组织上这样调动的意思。本来我用不着考虑,服从组织安排就是了。
可是因为有你们的父亲的事,我对这个做法就产生了抵触情绪。我觉得他们有些勉
强我。我对科长说,为什么不把苏队长调过去?她可以和王政委团聚。科长说这个
你放心,组织上会考虑的。我没话说了,但我还在下意识地抵抗着,我说我想考虑
一下。
组织科长居然没生气,他说那你就考虑考虑吧。
我怎么考虑?我没法考虑。我只能服从组织安排。可是我心里别扭。
应该说到了这个时候,阻止我向你们的父亲走近的已不是远去辛医生了,而是
一种情绪。我知道即使没有辛医生的存在,没有我心里对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
情,我也不愿意自己这样被迫地和谁结婚。
我推说自己的收音工作还没交接,打马草的任务还没完成,一天天地把调动的
事情拖着。组织科长说,你交接完工作后马上告诉我,我好让团里来接你。
一星期后,小冯又来了。这回他送了文件后没有马上走,他说如果我办好调动
了,他就和我一起走。我催他先走,我说我的工作还没安排好呢。可是他就是不走,
他说他等我。也不知是你们的父亲有过交待,还是他自己鬼心眼多,总之他就在我
们文工队住下来了。
那时候我们的粮食极度匮乏,每个人的口食都限得死死的,每人每天4两,多一
两都没有。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吃饭的小伙子,大家都感觉到压力很大。小毛忍不住
问我,雪梅姐你什么时候到团里去呀?我感到抱歉。我不能为了个人的事,让大家
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