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些让爸妈伤心和不愉快的事了。生前我们没能让爸满意,死后我们会得让他安
息的。
木军点点头,心里感到几许欣慰。他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进一口之后说,咱
们商量一下爸的后事吧。
忽然,木兰叫了一声妈。
大家一回头,母亲下楼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大信封。木兰看看表,她只睡了
2个小时。母亲从医院回来后,一直不停地讲述着往事,除了短暂的睡眠和吃饭外,
她几乎没有停止过讲述。这让木兰又惊诧又担心。母亲的讲述语气连贯,充满激情,
思维却有些纷乱无序。
但母亲的神色始终是平静的。此刻,她仍是平静地走过来,在孩子们中间坐下,
然后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在商量你们父亲的后事?
见木军点头后,她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交给木军:就用这张照片作为遗像吧。
这是你们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木军接过来看,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在离开西藏10年后,和母亲一起重返西藏
时在布达拉宫前照的相。照片上的父亲没戴军衔,但依然整齐地穿着军装,系着风
纪扣。花白的头发和肃穆的神情,与远处的蓝天雪山非常和谐,好像父亲就是那景
色中的一部分。
弟妹们都围上去看。母亲在一旁说,我也在同样的地方照了同样的一张照片,
等以后我去世了,也用那张照片作遗像。
母亲说这些话时,语气和平时交待他们做什么事时没什么两样。而且在木兰听
来,母亲的嗓音依然浑厚润泽,没有衰竭嘶哑。这让她心里踏实。木兰曾听过母亲
唱歌,那还是在刚搬进干休所的那个春节晚会上,母亲的一曲《红莓花儿开》让干
休所的叔叔伯伯阿姨们吃惊不已赞叹不已,他们不解地问,您为什么没去当个音乐
家?您的嗓子真是太好听了。母亲只是微笑着,没有解释。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在
众人面前唱过了。她不想让人们追问。平时在家里,高兴的时候,孩子们就能听见
母亲的歌声,尽管她总是轻轻地唱,但那优美的嗓音依然能让所有的孩子都不由自
住地静下来,倾耳细听。
木军说,妈,您放心去休息吧,我们会把后事安排好的。
母亲说,不,不用安排什么。你父亲说,他死后不要开追悼会,不要遗体告别,
也不要在家里设灵堂。他只有一个要求。
木军问,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