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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墨儿见她两眼红肿，应该是昨天听到丈夫武翱的死状后，伤心痛哭所致。虽然如此，她却神色清冷，仍能自持，并不在人前流露悲意。

她望着墨儿问道：&ldo;赵公子要问什么?&rdo;

墨儿话刚要出口，忽然想到，柳氏若真的仍在怨恨康游，想要报仇，只该针对康游一人，何必要劫走春惜母子，更偷走香袋，害自家人?这样一想，便犹豫起来。

柳氏却似乎立刻明白了，她缓缓道：&ldo;赵公子是在怀疑我?&rdo;

墨儿哑然，不知该如何对答。

&ldo;也好，这件事我也该说清楚‐‐&rdo;柳氏轻叹了一口气，道，&ldo;昨天听你说明白后，我已经不怨恨康游了。我丈夫的性子我知道，他是个果断人，活得干脆，死也愿意利利落落。康游让他那样死，正合他的意，也让他少受了苦楚折磨……我倒是该向康游道谢。因此，赵公子不必疑心我，这两天我都在家里，哪儿也没有去。哥哥嫂嫂都是见证。&rdo;

墨儿见她话语平静坚定，自己真的想错了，忙致歉道：&ldo;事关重大，我方寸有些乱，错疑了二嫂，还请二嫂见谅。&rdo;

柳氏涩然一笑：&ldo;赵公子为这事奔走劳累这么多天，却没有分文报酬，我们谢还来不及，哪敢说什么见谅?&rdo;

柳氏话音刚落，武翘忽然在后门边低声道：&ldo;来了一只小船!&rdo;

第十二章空船

无思，本也;思通，用也。几动于彼，诚动于此。‐‐周敦颐墨儿等人忙聚到门边，门开了一道缝，墨儿抻头看见一只小篷船停在了康家门外的水岸边，一个中年艄公放下船橹，跳下船，朝岸上走去，他忙开门出去，见康游也开了门，站在门边望着那艄公。

那艄公走到康游面前，微弯着腰，带着谦卑问道：&ldo;请问官人是不是姓康?&rdo;

康游点了点头。

那艄公仍谦卑笑着：&ldo;这船我给您停在岸边了，傍晚我再来取。哦‐‐对了，那租船的客官让我代句话，说银子要五十两一锭的，还得是开封府今年的新官银。&rdo;

康游忙问：&ldo;那个租船的是什么人?&rdo;

艄公道：&ldo;他是昨晚去我家租的船，只在门边交了五百文定钱，又吩咐了这些话就走了，那时天已经黑了，看不清他的脸，似乎脸上受了伤，大半边脸贴着药膏。&rdo;

墨儿在一旁听了，知道那药膏一定是假的，那人乘黑去租船，都是为了遮掩自己面目行藏。

康游又问道：&ldo;银子就放到你船上?&rdo;

&ldo;其他我就不知道了，那位客官让我把船交给您，就远远走开，说余下的事您自然晓得。那我就先走了。&rdo;艄公说着就转身走了。

见他沿着河岸走远后，墨儿才问道：&ldo;康二哥，你们准备的银子对不对?&rdo;

康游道：&ldo;银子倒是两锭五十两的，但是旧银。他为何非要新银子?&rdo;

万福、武翔、武翘兄弟也聚了过来，万福皱眉道：&ldo;这人又耍弄什么诡计?&rdo;

墨儿忙道：&ldo;眼下也只能听他的安排，只是急切间到哪里去换新银?&rdo;

武翔在一旁道：&ldo;我有个朋友在市易务，那里应该有开封府今年的新库银。老三，你赶紧拿银子去老瞿那里问问看。&rdo;

康潜忙进去将银子取来交给武翘，墨儿道：&ldo;武三哥骑我的驴子去。&rdo;

武翘装好银子，骑着墨儿租来的驴，急急进城去了。墨儿和万福诸人则走到岸边，向那船里望去。那是只极普通的小篷船，船尾放了一只竹篓、一捆麻绳，船篷内两条木凳、一张小木桌，除此外并无他物，没有什么可看的。几人猜测了半天，也猜不透那人的诡计。

武翔倒是认得那个艄公，姓黄，家就在小横桥那边，人很老实本分，常日驾着这只小船在五丈河上舶客。

等了半个多时辰，武翘骑着驴急急赶了回来，跳下驴子道：&ldo;银子换到了!&rdo;

他喘着气从袋子里取出那个褐色布包，打开布，里面是两锭锃亮的新银铤。

万福道：&ldo;那就照密信里说的，放到船篷里的小桌上。&rdo;

武翘望望众人，包好银子，走到岸边跳上船，钻进了篷子，随即又钻了出来，走回来道：&ldo;放好了。&rdo;

万福道：&ldo;咱们还是照原先的安排，各自回去，关起门看他怎么玩?&rdo;

武家兄弟回自己家，墨儿和万福、康游则走进厨房，关紧了门，分别趴到两扇窗户边去监视。

那只小篷船一直静静泊在水中，河里并没有多少往来船只，偶尔才会有一只货船经过。对岸是田野，河岸边柳枝静垂，后面青草蓬蓬，只有鸟儿不时鸣叫飞掠。

一直从上午监视到下午，河岸边那只船始终静静泊在那里，一丝一毫异常都不见。只有货船经过荡起水波时，才会摇漾一阵。不见有任何人接近那只船。

万福皱眉道：&ldo;这贼人莫是要变妖法，想隔空取物?&rdo;

墨儿闷闷道：&ldo;不可能有什么隔空取物的法子，只是一直猜不透这人的用意，他真是想要银子?或者只是拖延之计?&rdo;

太阳落到半山时，那个艄公老黄回来了。

万福忙开门叫住老黄，让他先不要靠近那只船。

墨儿、康游也急忙出门，和万福一起走到岸边，跳上那船，见船篷内毫无异常，那个包着银子的褐色布包仍摆在小木桌上。康游钻进篷子，打开布包，里面两锭银铤也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