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表白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呢?安柏微气得磨牙,他觉得自己越活越过去了,现在陆辙哪里都不让他碰,座位都不跟他一起。
正玩烟的陆辙察觉到安柏微带着戾气的视线,抬头看向后视镜里,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神奇地撞在了一起,陆辙不自在地抿了下嘴角,重新低下头去小声嘀咕:“我想抽烟。”
也不知为什么,安柏微一听到他略带些鼻音的委屈声音,心里那点火气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塞得满满的柔情。
然后他将车稳稳停在路边。
陆辙怔了一下。
“过来,坐我旁边。”安柏微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我不。”陆辙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听闻此话顿时在后座缩了起来,闭眼装睡。
“不想抽烟了?”安柏微拿出哄骗小孩的把戏,“过来。”
过了半晌,陆辙才把右眼撬开一条缝,后视镜里安柏微的视线还定格在自己身上,只不过这次的目光没那么锋利了。
陆辙捏着烟的力道稍稍大了些,他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像只准备偷腥的小猫似的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
安柏微瞬间落锁,一蹬油门就出去了,心里美滋滋的——终于把小灰狼圈回来了。
陆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巴巴地看着安柏微,一言不发地等着后者兑现诺言,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安柏微有所行动,他就犹豫着去摸索安柏微的裤子口袋。安柏微没料到还有这么好的福利,身心舒畅地任由陆辙把身上所有口袋摸了个遍,这才幽幽地笑了:“我没放在口袋里。”
又一个红绿灯,车停住了。
安柏微侧头看陆辙,陆辙还是不说话,闷声不响地在那里玩烟,一副被欺骗后的委屈样子。
他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舍得看陆辙的身体情况恶化下去,顿了半晌,轻轻笑着说:“陆辙,以后你再想抽烟的时候,就和我接吻吧。”
“……”陆辙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烟。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四周车水马龙,道路两边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不断闪烁着,映到陆辙脸上却是一水儿的绯红,从耳尖到脖子,无一幸免。
……
在酒店包间,陆辙见到了三分队最后一个没露面的人——祁修。
正如安柏微所说的那样,祁修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穿着简单的牛仔外套和牛仔裤坐在圆桌的一角,没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就静静待着,但一旦有人跟他搭话,他会认真听着,虽然在听后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自家人吃饭,不怎么讲究餐桌礼仪,众人来了之后哄抢自己喜欢的座位,边钧和文梓繁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戴小舟挨着林清醇哈哈大笑,祁修则坐在林清醇身边,时不时参与一下戴小舟糟糕的话题。江朔则是自从来了就一直黏在陆辙身边,却还不敢粘得太紧,此刻正紧张地看着陆辙要坐在哪里,就见安柏微突然一屁股坐在中间那张椅子上。
陆辙:“……”
江朔:“……”
其他人:“……”
餐桌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消音期,紧接着又该聊什么聊什么去了。和安柏微一张椅子之隔的左手边是祁修,右手边是边文小情侣,他见陆辙想往祁修身边坐,就一把将人拉到右手边按着坐下去了。
挨着祁修也挺冒险,还是挨着个真正的直男比较靠谱。
林清醇看不下去了:“你别欺负陆辙。”
安柏微挑眉,匪里匪气地哼笑一声,转眼看到江朔还站着:“坐坐,江朔,不用拘束,都是自己人。”
江朔诚惶诚恐地坐在队长身边,目光下意识地朝陆辙看去,陆辙却自顾自低着头,就算察觉到江朔的目光也只当不知道,把手里的烟捏得死紧。
这家酒店环境好、上菜快,不一会儿就上齐全了。安柏微环视了一下菜品,默默数着有几个陆辙爱吃的,随后朝戴小舟吹了声口哨:“就你们喝啊?给我两瓶。”
“你喝酒谁开车?”戴小舟心道还真让文梓繁给猜对了,队长果然也耐不住寂寞了。
“你陆副队他不喝酒。”安柏微接过戴小舟递过来的酒。
陆辙:“……”
他一听要开车就头大。不是不会开,是考车本的时候太痛苦了。想当年考理论的时候,他是把题库的每个字都刻在了脑子里,这才勉强飘过了线——结果一来二去不但没认识更多字,还产生了更为厌烦的抵触情绪,甚至还总把字形相近的字混为一谈。
“我就不说什么官话了,反正你们也没几个人愿意听。”安柏微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站起来扬声道,“第一杯,祝贺江朔通过笔试面试进入三分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没什么要拘谨客气的。”
他一饮而尽。
“第二杯,庆祝陆辙陆副队回到三分队,从今往后多了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分享喜怒哀乐,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而我不在或不方便的时候,都可以去找陆辙。”
安柏微再次一饮而尽。
“第三杯,就祝我们每个人都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取得好成绩,像今天这种酒局少来,尤其是你戴小舟,别老给我搞事。”安柏微笑着说,“你们应该也清楚,我们平常不到万一是不好沾酒的,万一耽误了工作又没人顶替上来,上面得骂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