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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她终于醒了过来。耳边有人松了一口气：&ldo;莲美人终于醒来了。再不醒来还要再去请太医来。&rdo;

周惜若幽幽睁开眼看着守着自己身边的人，干裂的唇张了张，却是安心地笑了：&ldo;原来是林嬷嬷。&rdo;守在她身边不停呼唤她的竟是许久不曾见的林嬷嬷节。

林嬷嬷轻抚她的发，眼中有怜惜之色：&ldo;醒来就好，醒来喝药再吃点东西。莲美人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再不醒来就不妙了。&rdo;

她扶着周惜若起身，端起床边的药，一口口喂了她喝下。周惜若看着清苦的药汁中自己煞白的面色如此清晰，轻笑一声：&ldo;竟然还没有死。&rdo;

林嬷嬷神色不动，淡淡道：&ldo;好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更何况莲美人心中没有存了死志就更不会轻易死了。&rdo;

周惜若就着林嬷嬷的手将药喝下，沉默一会，问道：&ldo;皇上知道这事么？&rdo;

林嬷嬷放下药碗，若无其事地端起粥碗，淡淡道：&ldo;这事全宫上下都知道。莲美人是不是想问皇上有没有派人来过问吗？&rdo;

周惜若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自嘲一笑：&ldo;我以为他待我与别人是不同的。&rdo;

他将她从牢狱中救起，他安排她入宫，他心伤难忍，他赠她玉佩……心中那一点点地方总是有莫名的期待，期待一双温柔手将她护在无风无雨的世界，许她一世安然。

终究是奢望。

林嬷嬷看着她的眼睛，摇头：&ldo;再不同，他也是男人是皇帝。他有他必做的事。女人对他再不同也只是女人。表面上多情的男人其实心中更无情。莲美人应该要明白这个道理。&rdo;

周惜若沉默许久才道：&ldo;多谢林嬷嬷提点。&rdo;她将脸埋在林嬷嬷的肩头，轻叹一声：&ldo;嬷嬷，我好累。&rdo;

林嬷嬷慈爱地看着她，道：&ldo;莲美人好好养伤，养伤之后要好好从长计议了。&rdo;

周惜若看着她，问道：&ldo;林嬷嬷若是能在我身边就好了。&rdo;

林嬷嬷只是含笑不语。一旁的小宫女已欢欢喜喜地道：&ldo;莲美人不知道吧？今日林嬷嬷去向内务府自动请命，前来照顾莲美人呢。将来她就是菡香殿中的执事嬷嬷。&rdo;

周惜若眼中一亮，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嬷嬷笑道：&ldo;反正奴婢在储秀宫已做了二十几年了是该换个地方了。那个肥缺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顶替上，我这一走，皆大欢喜。&rdo;

周惜若心中感动无法言语，只能紧紧握着林嬷嬷的手。林嬷嬷笑道：&ldo;人的一辈子总要做一件特别的事。将来相信莲美人不会让奴婢失望的，也不会让九泉之下的周大人失望。&rdo;

……

正月的寒气渐渐随着初春的来而消散。积雪融化，万物勃发。周惜若在林嬷嬷的细心调养下，伤渐渐好了，气色也恢复许多，脸色红润。林嬷嬷在储秀宫中做了二十几年的教养嬷嬷，素日没事就调教起周惜的一言一行。周惜若是个肯吃苦的人，也颇有灵性，不到一个月已经行若拂柳，翩翩如蝶，起坐皆有度，令人刮目相看。她身量欣长，穿上曳地长裙就比别人多了几分仙气，分外出尘。

林嬷嬷眼中掠过满意：&ldo;莲美人果然是一块上好的璞玉。不琢不成器。假以时日，身居高位之后气势一成，一定更加光芒万丈。&rdo;

初入宫的周惜若美则美矣，却是如山野间的花，天然去雕饰。美得自然，却少了一分精致矜贵。如今进了宫，经过她手把手调教，成了十成十的美人，说是投胎换骨也不为过。

周惜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上渐渐恍惚，一笑倾城，却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半分凄苦。也许这便是命运给予她的一切，用疼痛来磨砺她，用残忍来雕琢她，盲聩而行，身不由己。

……

齐国的初春天气倒了春寒，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冷得入骨。热热闹闹的正月已过，公众股又恢复平日的安静。周惜若在菡香殿中足不出户，却也听到了宫中的风向。龙越离因答应了楚太后不能独宠后宫一人，便经常宿在了中宫中。

亲政之后，事务烦多，偶尔有空只能派叶公公前去过问周惜若如何。锦贵人被皇后封了容华，位列了九嫔之中的最末一位，但是亦是大大的提拔。顿时锦贵人处越发有低等的宫妃前去拜见。

林嬷嬷提起这事，不在意地笑道：&ldo;做了皇后的马前卒还这般得意，将来她会吃到苦头的。从来只见狐假虎威，未曾见过与虎争食的。&rdo;

周惜若想起被皇后责罚的事，美眸幽冷：&ldo;难道是她暗中唆使了皇后？&rdo;

林嬷嬷听了她说的来龙去脉，叹道：&ldo;莲美人果然还是嫩了点。虞婕妤恐怕才是莲美人该提防的人。&rdo;

周惜若一怔，这事前前后后她从未仔细想过，总以为皇后心怀对她的怨恨所以借故责罚了她，却没想到虞婕妤的不妥。

她心底一凉，猛地看向林嬷嬷：&ldo;当真是虞婕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