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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第二十五章：抽丝剥茧

寝居被毁，路映夕在皇帝的软言命令之下，只得暂住宸宫。

后宫女子皆想爬上的龙床，她却睡得骨头发酸。并非龙床不够舒适，而是她睡不惯。内心似有一团阴影，总觉四处都是慕容宸睿的气息。脑中更无端萦绕一句话，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越想，便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晨曦初照，她就起了身。不过皇帝比她更早一些，已去上朝。她不免感叹，无尚尊贵的帝王，竟比贩夫走卒更加辛劳。

用过早膳，她便出了宸宫，前往凤栖宫。不知一夜大火，将她的居室焚烧成如何模样。

入得宫门，她并未直往寝居，反却去了偏殿。这两日皇宫内不平静，但栖蝶这边宁静得异常，她自然要去看一看究竟。

刚踏进殿门，就见栖蝶已听到宣禀声出来迎接凤驾。

&ldo;恭请皇后娘娘凤安！&rdo;栖蝶盈身行礼，面带微笑，仍是以往怯懦的甜美。

&ldo;免礼。&rdo;路映夕坐上殿堂的主位，温和开口道，&ldo;前夜凤栖宫中生乱，可有惊吓了你？没有动了胎气吧？&rdo;

栖蝶垂眸恭敬回道：&ldo;托皇后鸿福，栖蝶无碍。前夜栖蝶就寝的早，听见宫女们慌乱惊呼声，才惊醒发觉宫中走水。&rdo;

&ldo;那么，早前有刺客潜入你偏殿之中，你亦未发觉？&rdo;路映夕随口问道，其实刑部尚书沈奕早就照例询问过，栖蝶的口风紧得很。

栖蝶微微抬眼，露出后怕之色：&ldo;幸好那刺客及早被晴沁发现，不然……现在回想起来，真真可怕。&rdo;

路映夕抿唇浅笑。这宫闱里，人人都有做戏子的天分。凤栖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栖蝶居然从头至尾都懵然不察？

见她不语，栖蝶亦不出声，安静地侍立着。

&ldo;栖蝶。&rdo;路映夕突然唤她的名字，语气渐沉，明眸炽亮，&ldo;那刺客直入你殿阁，显然欲要对你不利。你心里若有怀疑之人，只管直说，本宫定会替你做主。&rdo;

栖蝶嘴唇细微蠕动，迟疑半晌，讷讷道：&ldo;栖蝶不敢胡乱揣测，只是……&rdo;她一顿，声音越发低了下去，&ldo;先前栖蝶似乎得罪了姚、姚……&rdo;她似是惶恐不敢说完，神色惴惴不安。

&ldo;嗯。&rdo;路映夕淡淡应了一声。她也想到这一点，如果是姚贤妃记恨在心，且不愿看见栖蝶诞下皇嗣，确实极有可能暗中出手。

&ldo;皇后娘娘。&rdo;栖蝶轻轻一唤，目光含怯，嗫嚅道，&ldo;栖蝶听到宫婢们碎嘴，刑部好像查到一点线索，似与韩淑妃有关？&rdo;

&ldo;此事刑部自会去查，你毋须忧心，亦毋须多事。&rdo;路映夕扫了她一眼，眸光敏锐。不难看出，栖蝶的矛头指向姚贤妃，不希望韩淑妃背了黑锅而使姚贤妃脱罪。

&ldo;是，栖蝶多嘴了。&rdo;栖蝶温顺低首。

&ldo;你有孕在身，多多歇息。&rdo;路映夕站起，客气叮咛一句，便就举步离去。

&ldo;恭送皇后娘娘。&rdo;栖蝶微一曲膝，未有赘言。

路映夕边走边无声叹息。栖蝶也不问皇帝的伤势如何，似乎毫不关心，看来她和皇帝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并无感情可言。

行至自己的寝宫门外，举眸望去，满目疮痍，就连庭院种植的花糙亦被烧得难辨其状。

路映夕轻皱鼻头，有股松油味仍未散尽。能把一座偌大寝居烧毁得这样干净，必然需要大量的松油。刺客能带着许多松油潜入宫？若说没有内应，实在难以叫人相信。她愈加肯定，这事和皇帝有关。照此推断，凤栖宫的事，恐怕会不了了之。

而宸宫潜伏刺客之事，皇帝应该会严加追查。他平白受了重伤，想必不会善罢罢休。

路映夕浅浅弯唇，想透了这一切，她开始觉得心情舒慡。倘若是霖国的人刺杀她，连累了皇帝，于她最是有利。至于韩家被蓄意嫁祸，可能是姚贤妃顺手而为。此次事件当中，总共应该有三路人马。

她旋了身，没有跨入宫门，扬长而去。她自然不会傻得在这敏感时期去密道。

回到宸宫，皇帝已经提早下朝，半躺龙床上，神情倦极。

&ldo;皇上，服过药了吗？&rdo;她慢慢走近，温声问道。

皇帝凝眸望向她，冷不丁道：&ldo;韩淑妃来向朕哭诉。&rdo;

&ldo;哭诉？发生了何事？&rdo;她疑问。

&ldo;刺客，织锦。&rdo;皇帝只吐出两个词，眼眸半阖，眉头紧锁，似是心力交瘁。

路映夕安静了会儿，再开口时却问：&ldo;皇上，姚贤妃是否出身武林世家？&rdo;

皇帝忽地睁眼，眼光犀利：&ldo;皇后为何有此一问？&rdo;

&ldo;臣妾只是好奇而已。&rdo;路映夕浅淡微笑，口气平和。姚贤妃若要栽赃韩家，就必须先偷得一些织锦。而她又有死士，可见家世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