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灭顶而至,身体在瞬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眼前一片昏黑,痛到麻木,她如离了水的鱼终于失去挣扎的力气。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出来,濡湿了鬓发,她不晓得到底为什么而哭,只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第三十三章
&ldo;你竟没有和他‐‐&rdo;夜飒肆虐的动作一僵,愕然、惊异过后,才是恍然大悟。
长久以来心中的嫉恨与狂怒迅速云散烟消,他如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般狂喜,欢欣而无措地捧住身下她苦痛的脸,&ldo;原来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真好,真好……阿嫣,你看,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不要哭,我在你身体里啊……&rdo;
他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在她身上一一烙下自己的痕迹。如一只凶猛的兽,一次次稚气而强势地侵入,恨不得就此融进她的身体里。
这场酷刑仿佛永无止尽,痛楚如凌迟,如剜骨,只剩冲撞与掠夺,呻吟与喘息。她已被他折磨得痛到没了丝毫力气,只能被他死死按住无尽地承受。
女人一生只会痛一次。而他,就是要她疼,就是要她痛,要她深深记住今夜,这样的痛是他给予的。
风声凄厉,如恶鬼哀嚎,刮得窗下的帘子扑簌不住。
夜雨下得更急了。
四更的时候,外面的雨停了,夜飒也将起身视朝。
御前掌事首领太监四德小心翼翼站在门外听令,夜飒朝他道:&ldo;即刻清查昨夜这里的所有宫人,不准留一个活口。&rdo;
四德打了个寒颤,弓腰应承着退了下去。夜飒折回身,就见到朝颜如失了生气一般赤裸躺在那里,浑身冰凉,眼神亦如死水空洞。他将她双手的绑缚解开,俯身吻了她哭肿的眼眶,&ldo;阿嫣,别恨我。&rdo;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她,可他是真真切切的爱她,爱到已不知该如何去爱。而朝颜许久都没有回答,久到夜飒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她却蓦然转过脸来,&ldo;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rdo;
漠然说完这句话,她就闭了眼,再不看他。
夜飒从未见过她这样陌生的眼神,那一瞬间,心中仿佛生出一种错觉,也许这一世,他都将会在她仇恨的目光中度过。
☆、第三十四章
天色还未亮开,一乘橘红暖轿在柏梁殿前停下,宫女扶了朝颜下轿,她就看到不远处廊下一盏微弱灯火。
是夜羲独自挑灯站在廊下,单薄的青衫在晨曦光亮中曳曳拂动,被雨淋湿了半个肩头,犹记昨日临走时,他便说:会等她回来。
他竟等了这样一夜。远远见到她,夜羲方松了口气。再一上前,竟瞧见她整张脸毫无一丝血色,惨白得骇人。她整夜未归,送她的宫女笑着道:&ldo;昨夜太后娘娘留了王妃说话,王妃怕是受了些寒,还劳烦王爷了。&rdo;言罢又道:&ldo;若无旁的事,奴婢便告退。&rdo;
朝颜恍若未闻,跌跌撞撞如游魂一般往前走。夜羲从后面紧走几步追来,握住她冰凉的手:&ldo;是不是受了风寒?手怎么这么冷?&rdo;
朝颜竟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慌忙缩回手,生怕被他发现手腕间的伤痕。她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声音:&ldo;没事,我没事。&rdo;
遍体怵目惊心的紫青咬痕和齿印被热水一浸泡,颜色变得愈发骇人,朝颜瑟缩在浴桶的氤氲热气中,一遍又一遍地拼命擦洗身体,仿佛要搓破皮肉才肯罢休,胸前刺目地暧昧淤痕却在讽刺地提醒她昨夜那羞辱的一幕幕是真实的存在。
她将自己困在水里,任由逼仄、窒息的绝境灭顶而至,气息在一丝丝耗尽,直到逼尽才蓦然浮出水面,脸上早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热水,大口大口喘着气,看到了几步外铜镜里那个双眼红肿,形如鬼魅的女子。
握紧掌心,她憎恶地拔了发间的玉簪就向镜子砸去,铛的一声,玉簪撞上铜镜的鎏金边框,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那玉簪还是去年端午,夜羲送给她的,也是她一直以为最为珍视的东西。她惊醒过来,跌跌撞撞爬出浴桶去捡地上的玉簪碎片,却被割破了手,腥红的血染红了白腻的玉,满目狼藉。
碎了,碎了,再拼不回来了。
一墙之隔,夜羲担忧地站在门外,听到房里蓦然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