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于书房落座之后,待士兵上茶之后,吕一平便挥手,示意其出去候着。
吕一平没有急着说话,端起茶杯,揭盖轻吹几下。
茶有些烫。
成云德没有喝茶,他先打开手中拿着的包袱,露出那张虎皮,然后挪开自己的茶杯,把虎皮放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
方才成云德进门的时候吕一平便疑惑他为何带了一个包袱过来,只不过不便问询,当看见是一张上好的虎皮的时候,他便坐直了身子,然后抻脖侧身,放下刚端起的茶杯,伸手摸着虎皮,问道,
“成老哥这是让我欣赏这张虎皮?”
成云德呵呵笑道,
“吕老弟这是哪里的话,这虎皮,是老朽拿来送与你的,不知吕老弟可否看得上?”
吕一平一听,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向成云德,
“成老哥说这是给我的?这怎好意思?”
看到这张虎皮,他心中便想,这可比那张熊皮更适合,前面那把椅子上的皮,毛都磨没了啊!
成云德摆摆手,这时端起茶杯,小呷了一口茶,放下之后,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看你前面营帐之中大座之上的旧皮无光,刚好手中得了这张虎皮,便想着抽空给你送过来。正好你差人叫我过来叙旧,我便顺手带过来送与你。这张虎皮,铺在你的大座之上,才正是合适。我不过一介武夫,你却身居要职,身系一州百姓安危,此虎皮,自是非你莫属。”
吕一平一听,便把虎皮拿到自己跟前,看了几眼,便收了起来,放到一边,笑道,
“既然成老哥这么说了,我就却之不恭了,感谢老哥惦念小弟。”
成云德笑道,
“你喜欢便好,放我那里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
吕一平笑笑,然后说道,
“今日叫成大哥来次,是有一事相问。听小女说,咱们云德武馆又新来了位教席武师,还是位身手不凡的少年英侠。”
听吕一平这么一问,成云德点点头道,
“确实来了这么一位,名叫元夕。不过应该不会在我武馆长久,以那位少侠的本事,自是不能屈居我小小武馆,此番他闯荡江湖,怕是其师有意磨练其一二。”
他有些疑惑,怎么吕一平叫他过来,是询问元夕的事情。便问道,
“不知这元夕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此人是我那在青石镇王李庄的弟子赵千钧介绍过来的,说是这个少年自小便在王李庄附近跟随师父隐居于此,与他相熟,是一个可靠之人。所以赵千钧才推荐他来我这里暂时落脚。”
说到这里,成云德苦笑了一下,
“说来也巧,你是知道的,我那两位最有出息的弟子嫌我这庙小,便自立了门户,我倒是没有计较什么,毕竟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不过他们竟让人传出话来,说我武馆现在无人,比不上他俩那金炜武馆,老夫进退维谷的时候,这元夕的出现,解了我燃眉之急。”
听成云德这么一说,吕一平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然后说道,
“成老哥,你那两名弟子的事,与我说一声便是,我只要放出话来,军中只要人你云德武馆出来的人,而其他武馆来人入军,皆按照普通兵卒标准入伍,看他还能有什么人气。”
成云德一听,赶忙说道,
“这可使不得,感谢吕老弟一片好意,不过他们二人毕竟是我弟子,他们无情,我不能无义。说句老哥不该说的话,现在天下暗流涌动,想着多学点武艺,多一点自保之力的人越来越多。我这一个武馆也吃不下,就由着他们吧。还望吕老弟今后还能略加照拂一二。”
听成云德这么说,吕一平点点头,
“还是成老哥仁义。”
成云德明白,如果吕一平真那么做了,自己绝不会落下什么好的名声。明明是那俩徒弟背信弃义在先,只怕最后反而变成自己是那无情无义,赶尽杀绝之人。
既然武馆没什么问题,吕一平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问道,
“那成老哥认为这元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