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原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向何向风。
何向风笑了笑,对易中原解释道:“先生是在门派之中待得久了,一些想法囿于传统,心有不解也属正常。虽说‘忠’之一字,在任何势力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核心要义,可在我们楼中,却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或者说配拥有这个‘忠’字。有些人,注定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只要我布局合理,小小棋子,尽在我股掌之间。”
易中原闻言,看了何向风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何向风见状,忙解释道:“先生还请不要多心,棋子之说,指的自然是宁冱之流,我既然敢对先生如此坦白,自是没有将先生当做外人。”
易中原稍加沉吟,低声道:“如此说来,你安排我在宁冱身边,明面上是助他坐稳那个位置,实则是要老夫盯着他了?”
“正是此意!”
何向风抚掌而笑,“先生可还有其他疑问?”。
易中原四下看了看,突然正视何向风问道:“我想知道,你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袁世信,袁秉德,还是另有其人?”
何向风一愣,随后目光变得微冷,“易先生,你在查我?”
易中原微微摇头,“非也,因为在我看来,现在的你,根本不应该留在巴州,就算是你有意在此布局,在荆州人手中抢下半州之地,可你真的能确定扬州那边会发兵荆州么?这半州可未必是这么容易好守的。”
“除非你有一个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何向风盯着易中原,忽然笑了,“想不到易先生也是位心思如此缜密之人,此事原本也没想瞒着先生的,只不过是想找个恰当的时机给先生引荐一下的,既然先生问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还请先生附耳过来!”
耳语几句之后,易中原面露惊色,“竟然是他!”
何向风点点头,“还请先生能守住此秘,此事,连老笪也不曾知晓!”
易中原低头沉默了片刻,“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又如何笃定我会愿意成为他的人?”
“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的道理想必先生比更我清楚。”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何向风没有回答。
他抬头远望,几只飞鸟在空中盘旋,突然想起了某个长相黝黑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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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柴火啪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烟与油脂的气息,成是非舔了舔嘴唇,吸了一下口水,巴望着火堆上那只已烤得焦黄的野兔,问道:“元大哥,还没好么?”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元夕笑了笑,自己也咽了下口水,将手中正烤着的兔子在火堆上转了几个个,深吸一口气,满意地点头说道:“嗯~~,差不多了!”
说完,将兔子举到秦斫面前,“大师伯,您先用!”
打猎归来后,元夕趁着在河边宰杀猎物的功夫,向在河边钓鱼的秦斫打听了一些关于玄一门的事情。只不过大都是元夕问,秦斫答。在大致了解了师门有哪些人物之后,元夕便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而他那位货真价实的大师伯,也就一心在那钓鱼了。
秦斫钓鱼所用的鱼竿,就是他手中所持的那根马鞭。
在秦斫钓鱼之前,已经生好了火的成是非跳步来到其身后一脸好奇地问他,“秦师伯,这跟马鞭是你的兵器么?”
秦斫笑了笑,反问道:“小非,你家是开武馆的,那我且问你,兵器谱里可是有‘马鞭’这样的兵器?”
成是非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自然是没有,只不过秦师伯是高人嘛,这兵器古怪些也属正常。”
“是兵器古怪还是人古怪呢?”
秦斫笑了笑,也不见手腕作何动作,一根纤细的长剑便出现在其手中。
成是非半张着嘴,看着秦斫手中那根超大号的针,“这,这,这算是剑么?”
秦斫将剑重新插回马鞭之中,寻了块儿干净平坦的石头,一甩马鞭道:“你觉得是就是了!”
心道一句果然是位高人,人和兵器都古怪得很,见秦斫端坐在石头上,一本正经地盯着河水,不禁笑出声来,“秦师伯,您可别告诉我,这是在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