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灏微微颔首,答话不卑不亢不表态,深谙为官之道啊!
楚嫣心中不悦,爹亲今日不太干脆,为何不问清事情缘由,故意绕着圈子跟陆庭琰讲些官腔话,是有何意?
&ldo;陆县令为官多久了?&rdo;楚灏问道。
&ldo;两年有余。&rdo;陆庭琰答道。
&ldo;可一直都在平南县?&rdo;
&ldo;不是。&rdo;陆庭琰回道:&ldo;下官是几个月前调任此地。&rdo;
&ldo;哦……&rdo;楚灏稍稍了解,既然已来了几月,应对楚府在朝中的地位有些了解,然而从进堂至今,不曾见他有一丝怯意。小小年纪,做官也不过两年而已,此等作为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ldo;陆县令年纪轻轻便当了知县,本院未得亲见殿试,十分可惜!&rdo;楚灏随口道。
&ldo;承蒙大人看重。不过‐‐下官并未参加殿试,也非出类拔萃,乃是一位屡试不第的兄台蒙圣上恩宠赏赐出身微派官吏,不料那位兄台多年积郁受此恩宠居然乐极生悲,暴毙而亡。吏部便叫下官顶了这个空缺。&rdo;陆庭琰不紧不慢道。
楚嫣暗暗发笑,这个陆庭琰,说起这件事来居然那么顺口毫无自卑之意,倒是坦荡自在得很。
其他人倒不是很听得懂他咬文嚼字的表述。
楚灏有点诧异。他本是无心之言,不料陆庭琰居然对自己的出身毫不在意,直言不讳乃是顶替上位。虽然这些他一查便知,不过自陆庭琰口中说来,更叫人不得不高看此人的胸襟了。
&ldo;陆县令请坐!&rdo;楚灏开口道。
楚木连忙走到陆庭琰跟前,引他入座,并示意一旁的丫头奉上茶水。
陆庭琰脸色不露声色,心中却明白了。现下既不是在公堂之上,他们亦非谈公论事,怎会让自己久站而不问切。原来这位楚大人想是故意试探自己,这时赐座赐茶,是不是已然掌握他想知道的?
他偷偷瞄了眼右边只隔了一张桌子坐着的楚嫣,她正看向自己,水灵灵的眼睛仿佛笑了起来,顿时心安不少。
&ldo;陆县令,今日请你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rdo;楚灏说着,指了指香雀,道:&ldo;本院也是刚刚回府,撞见这丫头跟府里的下人有些争执。&rdo;
总算是谈到正事了,陆庭琰望过去,瞥了一眼香雀,立即明白了,他说道:&ldo;香雀!太夫人让你过来送汤,你怎可与人起冲突,这不是叫别人觉得咱们府上的人没规矩?&rdo;他故意这么训斥,却看向对面坐的两位姑娘。那位年纪稍长的姑娘脸色有些苍白,想必为难香雀的便是她。
香雀懂得少爷的暗示,忙不迭跪下:&ldo;少爷,奴婢不敢!&rdo;
&ldo;喜儿,这丫头是给小姐送汤来的?&rdo;楚灏听出陆庭琰的弦外之音。
喜儿忙跪下,却是看着楚嫣不答话。
&ldo;这有什么不敢说的?&rdo;楚灏说完望向楚嫣,她仍是一脸淡然,仿佛如今议论的事儿与她无关。
陆庭琰瞧出楚嫣似乎根本不想理会她爹,忙道:&ldo;大人,是我娘莽撞了。她一妇道人家,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只想着给楚小姐送汤来,不知楚府家规森严需先知会府上一声。香雀自幼在我娘身边侍奉,确实少些□□,可能出言不逊得罪了小姐们,还望大人这次不要怪责,下官回府必定好好责罚!&rdo;
&ldo;府中人多,规矩自是多了些。不过太夫人一片好意,怎叫做鲁莽。&rdo;楚灏又问道:&ldo;不过丫头奴婢带着贵重的绢帕,下人见了不免起疑……&rdo;他那么说,意在表明自己仍有些不信任陆庭琰的说辞。
&ldo;香雀,太夫人虽然视你如女儿,但出了县衙你便是一个寻常人家的丫头,莫说是在楚府,就算是常人见你带着贵重物事也觉有异。我娘赏你的这绢帕乃是宫中之物,十分罕见,日后出门前务必摘了!今日是在楚府,若是被不义之人盯上,可不只是跪着而已。&rdo;陆庭琰嘴上这么训,却是明摆着说‐‐在县衙他们待丫头如亲人,可不似这般又跪又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