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熊那小子在马骏飞家当下人多年,马骏飞待他还算可以。
“马骏飞死后,这帮剃发留辫的畜生简直不拿咱们当人看……”
“相辰,”叫庆丰的男子提醒道:“别忘了咱们也被剃了发,留上了难看的辫子。”
这两个男子都是宁夏回人,叫相辰的姓杨,叫庆丰的姓马。
杨相辰恨恨的道:“咱们是被逼无奈的,不是甘心情愿的,算不上留辫子的清人。
再说,咱们此时都成了革命军的侦察兵,等到革命军再次打到宁夏来后,咱们割掉辫子,登时就是正式的革命军战士。
庆丰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李澜熊那小子虽然不是回人,但那小子可是真正的革命军战士……”
“什么?”
马庆丰诧异道:“李澜熊那小子是革命军战士?他一直在马骏飞家里作下人,何时成了革命军战士?”
杨相辰道:“就在马骏飞被刘良臣这些清妖杀死之后。
“且别说李澜熊,如果咱们跟李澜熊那小子一样不到二十岁,咱们同样是革命军战士。
“革命军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年龄超过了二十岁,为何就不能参军当革命军战士呢?”
“是啊,”马庆丰道:“这一点就是不好。不过,这是革命军多年的规矩,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相辰,其实啊,只要咱们这次能够将那个人救出去,咱们就算是为革命军立了大功。
“到那时候,年龄大就不成什么问题,咱们都能成为革命军战士。”
“我就是这么想的,”杨相辰道:“要不是如此,我怎会听李澜熊那小子的没日没夜的钻在地底下挖掘地道?这两个多月来,咱们挖的地道怕是有七八里了吧?”
“可不是嘛!”马庆丰道:“正是因此,我才担心咱们到底挖的方向对不对。如果方向偏了,挖不到马骏飞大宅的地窖处,咱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我也有这样的担忧啊!”
杨相辰道:“地底下黑咕隆咚的,东南西北完全分辨不出,咱们挖的到底对不对,谁能说得清?
“往这个方向挖,都是李澜熊那小子指使的,他说咱们顶多再挖两丈,就可以挖到马骏飞家大宅后院的大树下面。
“只要挖到了树根什么的,就说明已经挖到马骏飞家大宅后院了。
“在马骏飞家大宅后院的大树下面,李澜熊钉下一根长竹竿,听他说足足钉到了地下一丈的地方。
“在长竹竿的第二节上,李澜熊那小子刻画一个圆圈,圆圈的中间是个‘十’字。只要咱们往圆圈和‘十’字正对着的方向一直挖下去,大约挖上七丈,就可以挖到地窖处。”
马庆丰道:“李澜熊那小子此前也进入到地道中看了,在咱们身后四丈的地方,咱们还依照李澜熊说的拐了个弯。
“我就纳闷了,在这地下黑咕隆咚的,李澜熊那狗日的咋就知道咱们挖地道挖偏了呢?”
“这是李澜熊那小子的本事,”杨相辰道:“咱们在这方面都不如李澜熊那小子。
“咱们两个多月来弯弯曲曲地在地下挖地道,不都是李澜熊那小子在指点的吗?
“我问过李澜熊,那小子自个儿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咱们挖偏了,该拐弯了,咱们就拐弯挖。
“如果再挖一两丈,还挖不到大树根,就说明李澜熊那小子完全是在骗咱们。如果挖到了树根,就在地下找寻刻画了圆圈和‘十’字的竹竿。
“我个人觉得,李澜熊那小子不会骗咱们,那小子虽然自幼都在马骏飞家中做下人,但他对马骏飞同样是恨多喜爱少的。
“听李澜熊那小子说,这么些年来,马骏飞不少用鞭子抽打李澜熊。
“革命军到来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马骏飞将李澜熊打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李澜熊早就成为革命军战士了。
“马骏飞被刘良臣杀死后,刘良臣这些清妖更凶狠,不但对李澜熊拳打脚踢的,而且还天天不给李澜熊饱饭吃,饿得李澜熊皮包骨头的……”
“别说李澜熊,”马庆丰没好气地道:“咱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咱们这一年多来,吃过几顿饱饭?
“当时,跟着马骏飞对付革命军,我就觉得不妥,觉得不应该对付革命军。
“革命军来到咱们宁夏后,分给了咱们土地和牛羊,那些时日咱们的日子都还算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