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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母后今日很开心？&rdo;

皇后回神，朝太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继而道：&ldo;姜颜此举，或许于我们而言恰是因祸得福。&rdo;

朱文礼撩起朱红描金的下摆，在皇后对面坐下，诚恳道：&ldo;儿臣愚钝。&rdo;

&ldo;你啊！知儿莫若母，你若真的愚钝，会那么痛快地为姜颜保荐？&rdo;皇后收拢名单卷轴，叹道，&ldo;薛、张二家沆瀣一气，怕是在朝中走不长远，姜颜入仕会为你带来新的人脉甚至是肱骨重臣。待你培植势力，有了心腹，朝中换一换血也未必是件坏事。&rdo;

朱文礼笑得温润憨厚，可眸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澈。

皇后又道：&ldo;再有，你已及冠成年，东宫也是时候需要一名女主人了。&rdo;

朱文礼一怔，垂首内敛道：&ldo;母后，儿臣没有心仪之人，不想……&rdo;

&ldo;皇家哪有什么真情？出身样貌皆不要紧，关键是够聪明，能助你坐稳江山才是正道。&rdo;说到此，皇后悠然道，&ldo;国子监十三个女孩儿大都指了婚事，唯有姜颜，本宫欣赏得很，却至今未动她……&rdo;

话说到此，弦外之音已是明了。

朱文礼并不见多高兴，只是笑着摇头：&ldo;母后，君不夺臣妻，姜颜不行。&rdo;

&ldo;以前的确不行，但她现在与苻家解了婚约，那便谁都可以追求她，包括太子。&rdo;皇后意味深长地说，&ldo;你一向仁厚，姜颜生性果敢，背后又有姜家和陆家，你们联手，朝堂内外必能激浊扬清。&rdo;

第60章

&ldo;这事我原本要同你说的，但你好几日没有音讯，我便想着下次见面再谈。&rdo;马车内，姜颜歉疚道，&ldo;却不想，你先一步知道了。&rdo;

马车摇晃，苻离却坐得稳如磐石，连衣裳褶皱都不曾变动，浑身上下透着寒意。见他不说话，姜颜又小声说了句，&ldo;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rdo;

&ldo;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rdo;苻离凉凉一瞥，望着姜颜几番深呼吸，才冷声道，&ldo;你可知道那是我们的婚约？姜颜，你心里……可曾有我？&rdo;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沉极低，还有一丝压抑的颤抖，落在姜颜耳中却如千斤重击。

&ldo;你这是什么话？&rdo;姜颜无法相信这般质问的话语竟是从苻离嘴中问出，一时心中酸涩，苦笑道，&ldo;我从小随行自由，自从与你在一起后，你可曾见我多看别人一眼？我心里有没有你，你难道感受不到么？&rdo;

方才苻离问出那番话，心中便已隐隐有些后悔，只是正在气头之上，又拉不下脸来道歉，便扭过头去道：&ldo;婚约你都可以随便舍去，还有什么是不能舍的？&rdo;

&ldo;你这话可冤枉死我了。那块玉定的是我与定国公长孙的婚，当初你不顾一切去了锦衣卫，险些丢了苻家大公子的身份，我也没怨你舍了我呀？&rdo;姜颜揉了揉鼻子，也扭过头去不看他，闷闷道，&ldo;对我而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玉，而是你。&rdo;

一句话足以令冰雪消融，苻离猛地转过头来，喉结几番滚动，嘴唇几番轻启，再开口时语气柔和了不少，&ldo;姜颜，你已经还了两次玉了，我心中难免多想。但你以后……以后涉及我俩的大事，你一定要先告知我再做决定，听见了么？&rdo;

马车不知道走到哪里了，隐约可以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热闹非凡，应是官差在挨个给乡试上榜的新举人们报喜，姜颜听了反倒空落落的，不觉得有多开心。

见姜颜不笑也不说话了，苻离心中一紧，耐不住沉默似的悄悄拉住姜颜搁在身侧的手，摩挲了一番，才示好般说，&ldo;只要你点点头，多久我都等你。&rdo;

姜颜这才斜过眼来看他，不点头也不摇头，手肘撑在车窗上坚定道：&ldo;那块玉，是你家长辈留下的，你爹要我便还他。从今往后，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和你走在一起，除非是你先放手。&rdo;

话刚说完，苻离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字字清晰道：&ldo;我说过，除非是我死，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放手。&rdo;

姜颜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心跳，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半晌才从他怀里挣开，&ldo;好热，你放开！我怎么觉得，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呢。&rdo;

怀中一空，苻离垂下眼盖住失落，伸手拿出藏在衣襟中的半块残玉，&ldo;既是如此，我这玉也不要了，下次我再送你更好的信物。&rdo;说罢，他拢指用力，将那半块玉拽下来放置座位一旁。

姜颜哼道：&ldo;不必啦，你送我的玉簪我一直收着呢，权当做新的定情信物罢。&rdo;

&ldo;那你送我的护腕，我也要日日戴着。&rdo;苻离立即表态。

如同拨云见日，姜颜歪歪扭扭的坐着，笑道：&ldo;你说你这人，平日端庄稳重又运筹帷幄，怎么今天就这般耐不住气，还特地跑来找我兴师问罪……要知道，今日可是我中举的吉日呢。&rdo;

苻离道：&ldo;也只有遇见你的事，我才会乱了分寸。&rdo;

&ldo;狡辩。&rdo;姜颜眯着灵动的双眸，像一只慵懒的猫儿，&ldo;我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睡也睡过了，你还是不信任我。&rdo;

苻离避重就轻，&ldo;未曾睡过。&rdo;

&ldo;都同榻而眠了还未曾睡过？&rdo;姜颜故意道，&ldo;中秋那夜，也不知是谁在房中守了我一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