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昕说:“你真的很幼稚。不过,我改主意了,我今晚上要去你家过年,非要见见你家长不可。”
盛汶自然没有当真,她将注意力放在歌上:“我觉得这首歌是沙金色的,夹杂着梦幻紫,点缀着银灰色的亮片。因为这是一个盛大的,浪漫的,神秘的故事。”
“邻国的王子为了见到沉睡中的公主,不惜发动了战争,王子说,除非公主醒来,否则就不停止战争。很浪漫,很豪华,但是一点也不真实。”
“你说,这可能吗?假若公主醒来,她会选择狼烟遍地里向她走来的王子吗?她为什么不去恨他?”
盛汶自言自语,边说边去看霍昕的反应。其实她是个极其渴望浪漫的现实主义者。
霍昕自然明白她这是含沙射影。
他将音乐关掉,温暖柔和的男声渐渐低矮消失:“若王子早知道公主顾虑这样多,就应该闭口不谈遍地狼烟的原因,她的那点知情权不尊重罢了!可是公主就不能选择向前看吗?”
“盛汶你的乐观积极哪里去了!这么盼着我恨你吗!”
“中日建交都他妈八百年了!”
霍昕生起气来,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
第一次听见他说脏话,盛汶不敢乱动,噤声了很久之后才敢偷偷看一下他的眼睛,冒着熊熊的火光,很像下一秒就要变身。
她一不小心脑补了他头发被烈火燃烧的样子,这时居然十分想笑。
她转过头来绞着手指低声说:“只有42年。”
“……”终于将霍昕气笑。
他的声音打着颤:“不是,你究竟是学什么专业的?”
“高中为这个时间遭受过老师的毒打,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
第36章
和他这样温吞水样的人在一起,再厉害的吵架都会变成一场玩笑,就连那样深的恩怨都会因他一句玩笑话而变得啼笑皆非。就想着先笑了,剩下的以后再说,而真的到以后了,也不会再说了。
大概这是“一笑泯恩仇”的另一种理解方式。
“我错了。”盛汶低下头,小声认错,其实她不知道若这时撒个娇会事半功倍。
“你就是欺负我不爱生气。”
霍昕将车子缓缓倒出停车位,还是那样有条不紊。怒路症都不敢惹上他。
然后真的驱车去了商场,前几日的雪已经全部化掉,一派光秃秃的外景,各类造型别致的建筑物好像器形不同的杯子密密扎扎摆在一个大茶盘里,大家都生活在这个大茶盘里,然后从一只杯子里出来再进去到另一只里去。
在商场逛了一大圈。霍昕简直比天底下最麻烦的女人还要有耐心,最后他耐着性子给盛汶选定的了一双stuarweitzan的黑色蝴蝶结平底鞋,柔软的羊皮革材质,鞋头上装饰有彩色的施华洛世奇水晶。
简单大方,又不乏美感。
店员亲自替盛汶试鞋,她的脚很小,只有三十六码,黑色的鞋面衬着白皙的脚踝,让人不忍心叫这样一双脚在冰天雪地的路上走。
“我还是个学生。”她拢着滑下来的头发抬头问霍昕。这双鞋抵得上她两年的学费。
“那顺便将那边那双乐福鞋一起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