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罩着你,罩着谁。没事儿,怕什么,你坐在你的位置上,该笑的时候笑,该鼓掌的时候鼓掌,拍照片的时候记得看镜头。”
“好,那就去吧。”盛汶伸手够到桌上的邀请函,两张一起拿过来摆在眼前,“你看,其实我的‘汶’字属水,而你的‘昕’字属火,所以从五行上来讲,我们非常的不合适。”
霍昕“唔”了一声,拿过其中一张来看:“还真是。那你就是涛涛江水,我就是三昧真火吧,你浇不灭我,我也烧不干你。就这么,互相折磨一辈子吧。”
“怎么听着那么像土味情话,不过我喜欢。”她咯咯咯地笑,又将两张卡片重叠在一起,“哎对了,你会穿西装吗?你怎么不爱穿西装呢?”
“明天会,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才懒得穿那种衣服。”霍昕说。
“怎么能懒得穿!你知道你穿西装有多帅吗!简直……简直……”她一激动就词穷。
“知道,是很帅。”
对方不以为意的语气让她很不爽快:“好吧,算我多嘴。”
下午凉快点的时候,一起去华伦天奴挑合适的礼服裙,最后选中一条浅粉色的蕾丝连衣裙,不晓得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女人穿粉色。要不是她皮肤白,这种颜色真的撑不起来。又顺便在店里配了包和鞋子,最后居然效果惊人。
“你不买西装吗?”盛汶问霍昕。
“我不爱穿正装,家里还有几套,其中一套白色,一套青色都可以配你的裙子,”他怀疑她是没逛够,“那这样,再陪我去挑一对袖扣吧。”
于是又陪他去选了一对白金袖扣。
love&ditto的新品发布会于次日下午五点准时开始,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临时准备的珠宝展厅里举行的新品发布会,另一部分则是在隔壁嘉里中心酒店举办的答谢酒会。
来宾们先在展厅签到,顺便领取小礼,之后是欣赏提琴表演。
大型报告会一样的现场,盛汶随着霍昕入座,趁着主持人开场前她小声问他:“明世的新品发布会都这样,换做s&h,排场岂不是更大?”
“我估计他们是要搞饥饿营销,”霍昕凑过来低声向她解释,“大半年前,明世就开始造势,这种手段往往是先引起关注,再制造需求和期望值,然后……”
他看见她迷茫的双眼,立刻换了个通俗的说法:“就跟电视购物似的,前期铺垫一大堆,最后说电话打不进来,只剩最后一组了,逼得观众抢破头。”
“哦。”
“嗐,其实,我也是瞎猜的,要不然就是明世真的财大气粗了。”霍昕不习惯把话说的太满,加上这句,有点像吃了吐。
她又“哦”了一声,盯着显示屏上的字母看:“love&ditto,这个系列的名字还挺好听。”
“爱你,我心亦然,出自《人鬼情未了》。”霍昕说。
霍先生是百科全书,人肉百度。
提琴表演开始,曲子是《梁祝》,虽然调子大气唯美,可总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故事“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蝶”的凄悲结局。
盛汶一边欣赏地用手指打着拍子,一边不可思议:“怎么会拉这首曲子,有点伤感呀。”
“还行吧,还能拉《春节序曲》吗。”
她懒得理他:“《梦中的婚礼》《爱之梦》不好吗?”
大概六点钟提琴表演结束,台上大小提琴手纷纷鞠躬谢幕,主持人来宣读开场白,又依次介绍到场嘉宾。
盛汶一边听一边看,将名字和台上人物一一对应。刘太太还是短发的造型,穿红色的一字肩长礼服裙,配硕大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有几分十七八世纪欧洲贵妇的样子,也像上海滩的阔太太。
介绍到刘西玄的时候,她格外注意了一下,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偏书生气的长相,没有发福,身形笔直,气质很好,若说乔嘉月就是为图他的钱也不全对。
刘先生黑色的西装,西装的领子镶边是可反光的材质,领子的插花眼上别了一枝红玫瑰,里面配黑色的领带。盛汶努力探着脖子力争观察到他的全身,视线越过一个个脑袋,终于看到他的脚,脚上是一双简单的黑色商务皮鞋。
也不知道是对刘西玄抱有偏见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她觉得这位先生今天的装束,将红玫瑰拿掉完全可以出席葬礼。
台上的重要人物们微笑着向来宾致意,台下的记者“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虚伪又必不可少的环节。
盛汶细细打量着刘西玄,只觉得他很沉默很紧张,她拽拽霍昕的衣角:“刘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但也不像坏人。”
霍昕想敲她的脑袋,但碍着是公共场合没动手:“你多大了,还以好坏来分人。”他这纯属是教育,没有诋毁谁的意思。
她又说:“就这么看着,感觉还挺不错,衣冠楚楚的,挺有成功人士的样子。”
“长得好看的你都觉得不错。”
“是吧,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发现你是个坏人。”
霍昕将手肘搭在椅背上,忍不住侧身与她小声斗嘴:“我发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来不能再继续惯着你。”
“别别别,还是惯着吧,嗐,有点无聊啊,”盛汶与他咬耳朵,“接下来什么环节?”
霍昕掰着手指给她介绍:“接下来是启动仪式,相关负责人介绍企业文化,发展计划,产品理念;然后估计就是新品展示,最后合个影留一下念。再然后就是你最期待的环节了……忍忍吧,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罪不受完,人家就能放你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