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昌点头,指了指座位让侄子坐。
“最近怎么样?学习上生活上没什么难题吧?”
“都挺好的,没什么困难。”
赵美心知道丈夫问的是什么,他一个男人不方便问,自己倒是没这个顾虑。
“听说叶丽萍把她那个女儿也接到首都了?”
也是通过这件事,聂毅昌夫妇发现他们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隔了这么多年还冒出个亲生女儿,够膈应人的,万一那个女儿品性跟当妈的一样坏,苦的自然是侄子聂铭颙。
聂铭颙听叔叔婶婶提到路婉,点头道,“是,七月份接过来,有一段时间了。”
“这叫什么事啊,你爸可真是糊涂,怎么能让那个女人的孩子进家门呢。”
这话在聂毅韦面前赵美心是绝对不会提的,不过是实在心疼侄子才说,还有一句她隐下了,就是幸亏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他们做叔叔婶婶的哪怕冒着兄长生气的风险也要说道说道。
“她也挺可怜的,亲生父亲去世了,年纪小被亲戚欺负,虽然是叶丽萍的女儿,但人挺好,况且我大部分时间在学校,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赵美心跟聂毅昌对视一眼,没想到侄子会帮那姑娘说话,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但看样子那姑娘性子不差。
“罢了,既然是个可怜的,咱们也就不计较了,我跟你叔也是担心你受委屈。”
聂铭颙笑道,“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受什么委屈,叔,婶,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是,知道你不是你弟弟那种没成算的,我们也是关心则乱,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难处得跟我们提,别一个人闷在心里,都是一家人不是?”
“知道了,谢谢叔婶。”
“说什么呢,这孩子,天不早了,你进屋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聂铭颙从善如流的应了,跟叔叔婶婶道了安后进屋休息,一张炕,堂弟已经起仰八叉的占了大半,聂铭颙无奈的把他往里挪,空了一半位置出来。
第二天是除夕,贴窗帘、做饭、包饺子、祭祖。
堂兄弟两进进出出的忙活,到了中午,摆上祭祖的案台,看着案台上的木牌,聂铭颙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
他在心里说,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以后也会好好努力,你在那头就放心吧。
赵美心跟聂毅昌对视了一眼,知道侄子肯定又难受了,聂毅韦也有些伤感。
他跟陈晓兰是年少夫妻,虽然长期分居两地,但他对陈晓兰有着很深的感情,也很感激她对家庭的付出。
有了儿子铭颙后,家里没了牵累,他的职位也上来了,就让陈晓兰带着孩子一起北上,一家三口这才团了圆。
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谁知道陈晓兰突然得病,来势汹汹,纵然花钱找最好的医生也没救过来。
后来儿子跟着叔叔一家生活了几年,他娶叶丽萍也已经是几年后的事。
他一个四十岁的鳏夫,娶一个二十九岁结过一次婚的女大学生,不少人说叶丽萍是贪图他的地位,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如此,难不成找别的女人就不是贪图自己的地位了?
他这辈子只有聂铭颙一个儿子,该留给儿子的一分不会少,等过了年他就四十九了,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什么都已经看开了。
聂家人回来,镇上一下热闹了,除了亲戚外,邻居们也都上门来打招呼,还有过来请托帮忙办事的,聂毅韦聂毅昌两兄弟能帮的应承,不能帮的婉拒,每天见个几波人,时间过得倒也快。
首都,聂家父子不在家,叶丽萍也没什么心思准备过年的事,除了大年初一早上在家跟交好的邻居拜了年之外,之后就不怎么在家,天天出去约牌,石奶奶留在聂家过的年,年前跟女儿通了电话,说今年正月不回来,石奶奶就想着,她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得准备这样那样的东西,不如留下给路婉她们做做饭也好。
这天叶丽萍出门前让路婉跟着一块儿去,说那些牌友们都想渐渐路婉,过年嘛,走动走动还能收几个红包,别人家的孩子也都常跟着的。
路婉其实不大愿意动弹,她有些畏冬,就爱在太阳底下猫着,何况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去了之后还得费心费力的说话,不如一个人在家来的自在。
“你不能老这样闷在家里哪儿都不爱去,我带你去也是想让你多接触接触有用的人,谁都不能一辈子住在象牙塔里,你以后上大学或者到工作了不也得接触不同的人嘛,就当提前适应了。”
路婉发现叶丽萍洗脑的功力挺强,就像现在,明明不想去,最后还是被叶丽萍拉上了。
今天打牌的地方是个老式四合院,院子还保留了一百多年前的装修风格,很是古朴。
“哎呦,丽萍,可算舍得把你闺女带出来了。”
“来,让我们看看,那个学习顶顶好的小姑娘长什么模样。”
路婉感觉自己就像进了大观园一样,庆幸的是除了她外,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
“这是蒋悦,在一中读书,你们年龄一样大,也是同级的,可以一起交流交流学习心得。”
蒋悦也是个秀气文雅的女孩子,见到路婉后对她和气的笑了笑,两个同龄的女孩儿就这样开启了一段友谊之旅,后来还阴错阳差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