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街上瞎晃甚么。”
就是因为菊儿巷挨着四爷的府邸,方才苏培盛说十四阿哥在街上没头苍蝇一样的叫着宁汐,就知道这两人又一块出宫了,而且还走散了。四爷这才借口消食,走出了府门,在巷口遇到了涂善余。
宁汐听着四爷嗓子有点哑,“您不舒服吗?”凑近些才看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
四爷便握拳咳了两声,“受了点暑气,不碍事。”
“您不舒服还跑到外面来做什么。”宁汐上手摸了摸四爷的额头,就听到他的闷笑声,“傻瓜,爷是中了暑气,不是发热。”不过感受着她掌心的清凉,四爷还是很受用的,又抓着宁汐的手往脸上贴了贴。
宁汐有听说两位老亲王身子都不太好的事情,十四爷最近也时常上王府去看望,想必四爷也不例外。这大热的天,来来回回在路上奔波,不中暑才怪。
而且,这人平时看着一副端着的样子,内心里其实很期望被亲近的人关心,看他之前跟弘晖相处就可见一斑,就是那孩子看起来很怕他,半点逾越规矩的事情都不敢对亲老子做。
宁汐便关切道:“太医瞧过了吗?吃药了吗?”
“已经喝了两次解暑药,好的差不离了。”四爷早就不端着了,宁汐问什么说什么。
两个人就那样在街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要不是苏培盛跑过来说弘晖阿哥带人找了出来,四爷估计还能拉着宁汐说上许久的话。
他也是怕宁汐不开心,离别前捏了捏她的手心,“过几日,爷再进宫去看你。”
宁汐倒是没所谓,朝四爷挥挥手,离了菊儿巷,一径儿往西华门去了。
不过才几天,恭亲王就殁了。
半个京城都能听到哭丧声,连皇上也亲自临丧摘缨,哭至柩前散酒,越日,再越日,直至举殡,仍奉太后临王第恸哭。
也是过于忧伤,康熙将常祭加祭之事托付于郑亲王,命他悉心料理监造坟茔,建碑事。
这也是第一次,康熙避居景仁宫,不理朝事,足足三日方才移驾回乾清宫。
可是在乾清宫没待几日,又说要去畅春园静养,带上太后,出城去了。
就是苦了文武百官同皇子阿哥们,请个安都得出趟城,更别提一些大事小情需要皇上来决议来的,再晚也得出城请示。
于是京城内外就出现了这样一道风景,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车马往返于京城内外,城门吏一天到晚啥事不用干,尽吃尘土去了。
这日,康熙在竹楼里见了一众臣下,大发感慨,道:“养身之道,不是一味给自己的身子强加补品,年少的时候要把根基打好,每日勤加锻炼必不可少,日常起居也要有定数,哪怕觉得自己还年富力强,也不可有丝毫的松懈。”
这话,康熙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想想常宁也才五十岁不到,平时看着多健壮的一个人,一场小病却夺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