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不是大事,你如今既已让太子看上,他就绝对不会罢休的,一次不成肯定会有二次。”莲芯一手握着帕子里剥了壳的鸡蛋在揉脸,一边说着,“还是你又改变主意了。”眼神便凝住了。
宁汐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怎会想进太子宫呢,他那宫里那么多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是嫌不够热闹呢还要往里凑?”进了太子宫,只怕都没命撩。
莲芯给唬了一跳,“慎言慎言。”
话虽如此,还是禁不住问:“我倒是好奇,你是进宫前就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才这般笃定自己的信念。”在她看来,身处富贵场顶端的人,没有不想上进的。既然宁汐谁也不想攀附,该是心里有人了才是。
“那倒也没有,就是经了浣衣局那一遭,看透也看淡了许多。荣华富贵不过浮云,上进的方向有很多,却不一定要局限在这一方天地里。”
这厢话音刚落下,莲芯就立马站了起来,一福身,“贝勒爷。”
宁汐跟着四爷走到了院子外的老树下。看着他直挺挺的背影,明明年纪也不很大,却每次都摆出一副老干部的姿态来,也不嫌累得慌。
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爷哪怕心思再深沉,你只要顺着他来,基本上也是挺好相处的,“听说贝勒爷也生病了,您这是好了吗?”
四爷驻足回身,还没开口,就发现宁汐身上还是穿着上次看到的那身单薄衣物,同自己身上的氅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爷看你是不是不长记性的。”低沉的口吻略带不满。
宁汐:“……”
嗯?这又要唱哪出呢,姑奶奶这不是都讨好你关心你了,还是这副死样子也太过分了。
四爷却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告病假不用当差特别开心。”
宁汐摇头,天知道她这几天装病装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而且要不是装病,也不会让太子宫的人有机可乘。
看了看左右,微凑上前去同四爷小声嘀咕:“今儿毓庆宫的一个老嬷嬷来找奴婢了……”
从四爷这个角度看,宁汐那一截细长的脖子特别白皙,尤其是在妆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莹润,仿佛轻轻一掐就脆了一样。
这么一恍神,竟想到了梦里发生的事情,浑身都跟着不自在起来。
“贝勒爷,您在听奴婢说话吗?”宁汐浑然不觉四爷因她靠近而发生的变化。不过是觉得这些事情有必要告诉四爷,可这人,入定了一样,也不知有没在听。
“爷知道了。”四爷敛着容说了声。要不是因为听十四说了这事,他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进宫来。
可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怕是瞎操心了,这人压根儿就没给吓着似的。
再暼去一眼,便另说他话了,“各处不是已经下发了冬衣,你要是不够替换,爷可以先借你银子,何至于把自己寒酸成这样。”
真是不值得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