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总要赶在一起。
他闷闷不乐地出了门,闷闷不乐地去看牙,闷闷不乐地见到了不应该出现在牙科候诊室的江岸。
“来了啊,”单佳百忙之中抽出空,丢给他7号号码牌,“之前的女医生孩子是生了,现在又请了坐月子的假,所以还是我们江医生在,开心吧?”
白散哦了一声,实在提不起什么情绪,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开心。”
桌前忘了浇水满是干枯叶子的太阳花盆栽都比他有说服力,单佳撇了撇嘴,拽下一片叶子。
候诊室内人不多,但座位少,一眼望去沙发上占满了人,只有一边沙发座空着,旁边是个嗓门很大絮絮叨叨的中年妇女,白散不愿搬出来角落里的小凳子,转身往外走。
长廊清静无人,设在墙壁的等候椅不知何时铺了一层软垫,可比不大的室内挤着五六个人好。
“哎,你去哪啊,不是还有个空座么。”单佳叫住他。
随后,一个新进来的患者坐在了她口中的空座上。
白散无声叹息,垂头丧气地向单佳耸了耸肩,扭头望一眼治疗室里专注工作中的江岸。
很忙,很忙,还是很忙很忙。
单佳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眼,忽然一笑,扬起下巴,示意办公桌后的高靠背椅。
“反正江医生在忙,也是空着,你就先坐在这里呗。”
白散瞬间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连串的“不不不”像小金鱼吐泡泡似的从嘴里叭叭叭冒出来。
“别怂,江医生很好说话的,虽然还没见人坐过,不行我给你问问。”单佳拍了一把他肩,说着就进了治疗室。
白散当场愣住,怎么就变成了要坐江医生的高靠背椅,还好像自己不敢说,要拜托别人帮忙传话。
白呼呼你怎么能这么怂!
地砖与地砖间有缝隙,可惜被抹平,也太小。他望着地面,靠近地面,缓缓蹲下,咬着下唇抱住膝盖。
“怕你在门外丢了,”单佳笑着走出来,跟他一起蹲下,“江医生说好的。”
幼儿园小朋友才会丢……
裹着厚棉服的白散扭开脑袋,屈起的指节都泛起了粉红色,看起来像一颗圆滚滚的小番茄。
“江医生问,你看到那个圈了吗?”
单佳一顿,抬眼望着高靠背椅,白散耳朵动了动,目光同时望过去。
办公桌桌板中间窄,两边宽,和高靠背椅后面呈现半环形的窗沿摆在一起,正好形成一个圆圈。
看到了,白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