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早上江医生在药房拿药,”单佳说着叹了口气,“还专门是要小孩子用的,有好多种,胶囊,药剂,还有热敷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当着江医生的面我不太好问,但一个科室这么久我又真不了解。刚才儿童营养科的问我,说有个中药方子给小孩儿用挺好,不好意思开口,怕弄巧成拙,就先问问我,我都懵圈了,别提当时有多尴尬。”
中药……
想到那种黑乎乎的杀伤力堪比导弹的鬼东西,白散指尖发凉,手一松,笔掉到桌面,咕噜几圈跌到地上。
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江医生知道了么?”
“啊?你说中药方子?”单佳在另一边好像跟男友也抱怨什么,过几秒,苦笑否认,“没呢,我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白散捡起掉在地上的签字笔,鼓着脸颊,气呼呼把它扔到床上,不解气,又咬了下笔帽。
最后把签字笔关进黑洞洞的抽屉里思过,白散推开房门跑下楼,拿起外套往出走,连忙去医院阻止惨剧发生。
药粒已经够难吃了,他可不想再喝比药粒苦上千百倍的中药。
到医院,今天并非周六日,口腔科的人却很多,吵吵闹闹,有些乱。
还有些聚在口腔科门前,旁边空无一人静静落灰的等候椅也被坐满。两个年纪稍大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不停张望候诊室,门口几个年轻人是主力。
“今天这事儿必须要有个说法!”
“哪来的实习医生都能随便给人看牙了?”
“哎,我早就说过了社区医院不如大医院,你就是不听劝,现在好了吧。”
白散望着聚集在口腔科门口的人有点茫然,左看看右看看,缩着脖子从门边挤了进去小脑袋,抬眼便撞见单佳。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单佳急匆匆走来,拉着他就要出去,跟聚在门口的一群人说,“你们让让,让一让,里面正在处理,而且医院禁止大声喧哗,都小点声。”
白散扭着头,还想再找找江岸,治疗室的门紧闭,一盆绿植扣翻在地上,枝叶折起,泥土漫开,厚厚薄薄洒了一地。
怔然间,单佳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大步离开口腔科。
到长廊尽头,单佳低声嘀咕一句“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准时下班跟男友去吃烤肉”,随后告诉白散,“你先在这边等会儿,江医生快做完那台小手术了,再有十分钟,那群人就走了。”
白散坐在一旁空空的等候椅上,乖乖点头,抓紧机会,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外一个医生搞出来的,”单佳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给人家拔错了牙,那病人也心大,过好几天才发现,这不正找来了,还带着不少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仗着人多势众,怎么欺负他了呢。其实跟江医生没多大关系,凑巧被赶上了,之后那位医生道个歉,治疗费全免,再镶个牙,赔点钱就行。”
白散动了动腮帮子,一阵牙疼,他“哦”了一声,又瞅瞅走廊另一边,那群人还站在那,都有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