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然,宛如一个气球,忽然离手,飘向不可触及的天空。
果然,还是错过了。
只是一件小事,无足轻重,白散却有种一晃而过的失落,屋檐下,还没来得及再听几声的铜铃铛响。
回家时,他没再打车,一个人沿着路边,走走歇歇,有时看着一旁覆着薄雪的树会停下来张望一会儿,有时候是别人家站在窗口望向外面的猫。
晚上八点,他回到了家,一个人吃了饭,一个人看了书。
整整一下午都好像梦游一般,不记得做过什么,但就是过去了。
江岸不在的第三天,将要回来的倒数最后一天。
早上八点,阳光洒满整间卧房,白散翻了个身,卷起一边被子,小肚皮还露在外面。
他当时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着前几天江岸包的小粽子,磨磨蹭蹭赖了个床。
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猛地惊醒,他从床上滚了下来,四仰八叉地掉在地毯上,一只腿还搭在床上,半个身体腾空,脑袋陷在地毯软乎乎的绒毛里,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并非梦中。
白散揉了揉眼,伸长胳膊去够不知道何时已经掉到床边的手机。
滑向接通键刹那,响起江岸的声音。
白散打了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头发还毛毛躁躁的炸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半晌,声音微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率先开口,嘴硬道,“早上好,江先生,我今天也没有赖床。”
江岸在电话另一边笑了下,很轻。白散咬着下唇扭头看眼时间,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上午九点。
不知道见到什么,江岸又笑了,伴随着周遭的人群喧杂,车辆呼啸而过声。
“洗漱了吗?”
好像明知顾问。
这个点,早睡早起的人当然洗漱了!
白散鼻音轻轻哼了一声,企图蒙混过关,江岸声音干脆清爽,电话里似乎掺进清晨的风,细细拂过脸颊。
江岸并没有多问什么,就像也没有发现一样。明天就要回来了,是有想吃的东西需要提前买回来么,还是说有突发事件。
临时有事要晚一天回来?那么他又要多瞅一天时间么。
在这沉默的瞬间,白散思维发散着,胡思乱想。
如果这个时候去做阅读理解,他觉得他当年不可能晕晕乎乎答得驴头不对马嘴,白白扣掉二十多分。
白散慢吞吞滑倒床边,蹲下。
好想顺着电话爬过去,敲一敲江岸的脑袋,说是三天后回就三天后,多一小时都是说话不算数。
江岸问,“方便下楼吗?”
白散有些茫然,带着微弱的抗拒,难道有谁要过来?
下一秒,他揪了揪乱糟糟的头发,把折起一角的睡衣放了下去,遮住小肚皮,又跑到床另一边,趿拉上小棉拖,同时应下,“方便的。”
江岸“嗯”一声,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个快递,马上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