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眸光如刀,刀刀割在沈良辰脸上,随即清冷一笑,大张双臂:“宽衣!”
她刚才并没有在猜什么好不好?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猜的啊!
沈良辰心中暗叹一声,微敛心神,乖顺上前,不曾有过丝毫迟疑地纤手轻抬,动作利落的松开他腰间玉带,替他褪下龙袍,好似自己果真如宫婢一般,从不似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萧湛见状,薄唇勾起,弧度不深,浅浅的,却透着几分讶异。
缓步上前,坐身龙榻前,他看着沈良辰收起龙袍,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刚要启唇出声,便见她低垂臻首,中规中矩的放下帷幔,将两人隔开:“皇上万安,好梦!”
萧湛晦暗的眸,隔着帷幔,注视着榻前隔着一道帷幔的淡然女子,心里忽地怒气好涨。
“滚,到殿外跪着侍候!”
“喏!”
沈良辰清清亮亮,只道出一字,神情如初,眸底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湛冷眼看着她的身影,眸中精光绽射。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宫里的奴婢,倘若没有那一幅画像,倘若那幅画像,并非出自玲珑居,他一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但,就是这个一定,让他心中气恼,暴怒。
沈良辰!
日子,还很长。
我们走着瞧!
*
夜,朦胧,月华如水。
玲珑居中。
饶是耶律婉婉如何软磨硬泡,耶律远始终不答应帮沈良辰逃离。如此这般,小丫头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要走人。
“丫头!”
耶律远俊逸的脸上,淡笑悠然,轻声嘱咐:“就如你方才所言,你王伯母确实将你托付于我,而我也不会拆穿你的身份,日后在这皇宫里,若你有事,我一定会帮!”
耶律婉婉蹙眉,回首:“良辰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的事情!我求了您半天,您都不帮……”
“不一样的!”
见耶律婉婉一再坚持,耶律远眸色微变,深邃如海,光华隐隐,高深莫测:“有的时候,人,一定要信命!”
“可是……”
耶律婉婉眉心紧拧着,笑说:“我母后告诉我,您曾经跟她说过,人,可以信命,但不可以服输!”
闻言,耶律远面色一僵!
这小丫头,永远都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长乐告辞!”
耶律婉婉垂眸俯首,轻福了福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见状,耶律远无奈出声:“丫头,我若是你,一定会对今夜所见守口如瓶,因为如此对她才是最好的!”
听闻耶律远的话,耶律婉婉即将迈出大门的脚步倏地顿下。
“守口如瓶?”紧握着秀拳,将红唇咬的泛白,她微转过身,却是笑靥如花,眸华清灵:“伯父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已经被自己父皇出卖的她继续被萧湛欺负死?”
凝着苏苏眸间灿烂的笑意,耶律远面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