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节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手上掀帘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只好退一步坐在屏风外的雕花榆木桌旁,焦躁地给自己斟了碗茶。
没想到的是,一碗茶还没有喝完,吴议就从帘内退了出来,向李素节微微一颔首:&ldo;尊夫人的药方,我已经写给了她,如果你想治好她的病,就必须按照我的方子去做。&rdo;
李素节将信将疑地冲进帘子里,萧氏果真端端地倚在床栏上,手里还握着一张纸,脸上亦是大惑不解的表情。
他接过那张平平无奇的纸,纸上也只有一个字。
口。
这是什么意思?
&ldo;仙人说,这个字,就是我的病因。&rdo;萧氏原封不动地将吴议的话复述了一次,&ldo;妾的疾病,全从口入,人参益气,但在七月的天里就是导致闭气邪侵的毒药,故此只需停药修养,清淡饮食,再广开门户,撤去屏风,通风见日,除湿辟邪,就能自然祛除病气,无药而愈。&rdo;
另一边,吴议已匆匆辞别李府,回到吴家别院。
萧氏之疾,说白了就是富贵病。
再名贵的药材,不用于正确的时机和剂量,都能成为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夏日正是服用人参的第一大忌讳,李素节把妻子当药罐子似的灌汤灌药,以致她气闭于中,病势迁延,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救人的出路他已经指明了,肯不肯听话就是李家自己的事情了。
他回到自己那个寥落冷寂的小院,天上稀疏的星辰投下点点朦胧的寒光,落在门前人迹罕至的台阶上,映出苍绿一抹苔痕。
吴议慢慢推开门,借着疏朗星光踱到桌旁,坐下小口地喘着气。
很快,倦意便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
知了‐‐知了‐‐
窗外的夏蝉还在不眠不休地鸣叫,给蒸笼似的实验室又添上几分燥热的气氛,吴议整个人埋在厚重的实验服里,坐在桌前,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在电子图书馆里搜索着新的动物手术麻醉手段。
&ldo;过量酒麻?&rdo;周师兄猝不及防地从身旁走过,眼光锐利地一扫而过,&ldo;时代在退步啊,我们居然要沦落到用酒精来麻醉了。&rdo;
吴议一目十行地从颇有些年头的文献上浏览过去,无奈地摆了摆手:&ldo;现在实行麻药管制,很快咱们就不能用戊巴比妥钠了,你还真别小看了酒精麻醉,越是原始的手段,越需要牛逼的麻醉师,你要上手,那狗都不一定睡得过去。&rdo;
周师兄倒给他说得满不服气,嬉皮笑脸地凑上去:&ldo;得,咱也学习学习,以后要是穿越了,这还是门技术活。&rdo;
&ldo;要真穿越了,谁还干这个?24k纯高危职业。&rdo;吴议笑着摇摇头,要给他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他就是天打雷劈也绝不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