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闵满脸黑线,觉得背脊发麻,没想到安容把他名声弄得这么响亮,便是带着面具,他也架不住啊。
“要不我做三少爷吧?”沈安闵想了想道。
绿柳咯咯笑的肩膀直抖,扫了脸红如霞的沈安溪道,“咱们侯府的三少爷性情懦弱,弱不禁风,吃饭还小口小口的,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沈安闵额头直抖。
“那四少爷呢?”他追问。
绿柳瞅了瞅他的个头,再看了看沈安溪,摇摇头,“三少爷还不满十四岁,四少爷却十六岁,这没法骗人啊。”
沈安溪同情的看了自己亲哥一眼,“二姐姐她们恶补厨艺,二哥,你恶补诗词歌赋吧,四姐姐屋子里有好多书,你可以多看看。”
他还有别的路可选吗?沈安闵欲哭无泪。
松鹤院,正堂。
老太太端坐在首座上,神情肃然,拿着佛珠的手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着,水雾氤氲。
安容坐在下面的花梨木椅子上,一方绣帕轻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安容眼睛都没抬一下。
江二老爷脚步很沉重,像是坠着几十斤铁片似地,走的艰难,连着他的脸色,也跟那铁块差不了多少了,准确的说,有点跟那烧了几十年的黑锅铁一般。
江二老爷委屈啊,他到底做错什么了,胞妹让他发笔财,不过是跑跑腿的事,他一时高兴,就帮忙了,谁想会惹出来这么多的事。
在伯府被父亲骂,罚跪祠堂,脸面丢尽了不说,还一再跑武安侯府来受冷眼,他一个大老爷们,也要脸面的!
错的是武安侯的媳妇,怎么倒霉的却是他,这口气憋屈他,差点没抽过去,真怕哪一刻憋不住了,指着侯府破口大骂。
他忍。
江二老爷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扭头问孙妈妈,“今儿外面刮的什么风,看江二老爷吹了一脸的黑灰。”
孙妈妈轻笑。
安容肩膀直抖。
江二老爷双拳握紧,牙关紧咬,努力让脸色看起来平和的多,方才赔罪道,“老太太,我来给您赔不是了,是我一时……。”
老太太抬起胳膊打断他,皮笑肉不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跟我老婆子赔罪,若不是有安容和世子,我和你半点关系没有,你拿的是你亲侄女的东西,跟她道歉。”
老太太说话爽直,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有些人,你跟他绕一点,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说白了,除非你是傻子,不然你都听得明白。
江二老爷是真的逃不过去了。
当他望向安容的时候,安容很规矩的站起来给他行礼,给长辈行礼是规矩,哪怕这个长辈做的再过分再无礼,她不能失了侯府的气度。
江二老爷瞧了心中惊喜,以为安容是原谅他了,忙说,“跟舅舅还行什么礼,快起来。”
安容起了身才道,“这是规矩,安容不能废。”
江二老爷脸皮一燥,安容这是行礼,也是打他的脸啊,一个小辈都如此懂礼,他这个做长辈的却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