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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陆松柏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几欲羞愧欲死，心中各种内疚懊恼的情绪交织，&ldo;临霜，你、你别哭……&rdo;回想起爹娘，他的心下也不禁生出几许悲伤，蓦地撂下粥腕，狠狠掴了自己一掌，&ldo;是哥对不起你!哥不是人!&rdo;

&ldo;你这是做什么!&rdo;陆临霜连忙拉开她的手。

&ldo;临霜，是哥的错，哥对不起你。哥、哥……&rdo;堂堂七尺男儿的眸中不禁也有了泪，陆松柏一咬牙道：&ldo;哥不卖你了!&rdo;

陆临霜的神情瞬时一动，&ldo;真……的?&rdo;

&ldo;嗯!&rdo;陆松柏点点头，&ldo;临霜，你快把这粥喝了吧!哥这就去跟你嫂子说，不卖你了!&rdo;

陆临霜却没有动，清澈的大眼睛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紧紧盯着他。

陆松柏被盯得久了，心中平生起些不自在，&ldo;哎呀临霜，你怎么还不信?这样，哥要是还卖你!那哥就……就不得好死!&rdo;

眉梢微微动了动，陆临霜蜷了蜷早已没有知觉的手指。顿了顿，拿起粥腕慢慢喝下了。

香浓的粥在唇齿间弥漫，蕴着腊梅的芬芳，似乎还加了蜜糖。她饿得太急了，方喝下第一口，便再忍不住第二口、第三口。转眼间，整个粥碗也便空了。

&ldo;哥，我喝完了。&rdo;

&ldo;嗯。&rdo;陆松柏却没有看她，垂着眼呆呆地盯着那空了的陶碗，不知在想什么。

温热的粥令胃中的疼痛有了些许缓解，整个身子也逐渐暖了些许。临霜挪了挪身子，想要坐的直一些，却倏地一股昏沉的困意涌上来。浑身似失了力气，使不上半分力。她迷糊糊地去望陆松柏，眼前却有数个陆松柏来回交叠，分不清虚实。

&ldo;哥，我……有点晕。&rdo;

静静凝望着她，陆松柏含痛的面色有着不忍。

&ldo;临霜，对不起。&rdo;

迷蒙之间她恍惚好像听见这样一句言语，旷在耳边，比风还飘渺难捉。意识似被逐渐抽离了，无法阻挡铺天盖地的困意，她轻阖上双眼，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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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小村处在深夜的笼罩之中，入目一片静谧。

村南头陆家的屋子却已燃起了灯火。一辆驴车停靠在小屋旁边，车上铺着些许稻草。隔了不久，陆家的屋门突然开了，陆家大嫂跌撞着走出来，奋力将肩上的麻袋丢在车上。

站在驴车一侧的正是人牙子洪大娘。陆大嫂喘了口粗气，局促道：&ldo;洪大娘，临霜已经在这儿了，您看……&rdo;

她轻比了个动作，正是要钱的手势。洪大娘倨傲地一睨，指尖一挑轻掀麻袋，望见麻袋中一张白皙似玉的面庞，正是沉眠的陆临霜。

确认无误，洪大娘露出一抹笑，从袖间递去了早已备好的身契与银亮，&ldo;喏，在这契上按个印，从此以后，临霜便是定国公府的人了。&rdo;

半掌大的银锭反着微光，陆家大嫂喜不自胜，立即捧着双手接过。又催促着陆松柏按上指印，将契约毕恭毕敬还给洪大娘，&ldo;洪大娘，您擎好!&rdo;

陆松柏到底是不舍的，立在车前端详了许久。轻轻摸了摸临霜的脸颊，背着陆大嫂，偷偷自她衣襟里塞进了什么，又仔细盖严了稻草。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向着洪大娘，&ldo;洪大娘……现在天寒，临霜身子不好。忙您费心，别让她冻着了……&rdo;

洪大娘闻言立即笑了，&ldo;哎呦，陆秀才，瞧您这话说的!公府是何等地方?还能冻着自家的丫头不成?&rdo;

陆家大嫂也鄙薄地横过去一眼，&ldo;用得着你瞎操心!不够丢人的!&rdo;

陆松柏被噎了两声，讪讪地退了回去，再不说话了。

&ldo;得嘞，时辰早了，我得赶紧走了。您二位也早点歇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