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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暗间之中，临霜却神思轻顿，眼神迷茫地微定住了。

&ldo;朔风骤雪霜雹冽，寒梅孤残叶……&rdo;

这是形容的冬季，朔风呼号，风霜凛冽，便连临冬屹立的寒梅皆仅被催得只余残叶。景象凄切，皎月孤高……

不知不觉地，她竟突然想起了这几个月来，最让她不忍回想的那一幕幕，她被卖时的景象‐‐

她被卖的时候，正是临逢冬宵佳节，小村下了两天两夜大雪，霜雾漫天，大雪初停。她就是在那样的景象下，被哥嫂强硬地卖掉了，卖给了那个人牙子……

她还记得被卖的那一天，陆松柏为她做了加了蜜的腊梅花粥，他骗她，他明明说他绝不会卖掉她，可是最终却还是……

于是趁着天还未亮，她在沉睡中便被交递给了洪大娘。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再醒来，她便已是定国公府的奴婢，再无法翻身。

寒彻长夜，离愁浸皎月……

怔怔地，临霜口中回念着这几句词，眸中突然有一滴泪怔怔坠下。

……

&ldo;临霜，临霜!&rdo;彩月在一旁推她，小心翼翼地问：&ldo;你怎么了?&rdo;

彩月有些担忧，她方才只是苦着脸在思考，扭头便见临霜双眸涣散地沉默，竟怔怔掉下泪来，不禁有些惊愕。

旁边的玲珑与琳琅她们也纷纷凑过来，忧心地慰问她。

临霜微怔，这才回过神，讷讷拭掉了脸颊的泪，摇头，&ldo;没……&rdo;

几只翠鸟在屋檐的巢窝下低鸣翻飞，没过一会儿，又扬着翅飞走了。

临霜无意望着，眼眸却微妙一闪，忽地扭头面向彩月，&ldo;彩月，有纸吗?&rdo;

&ldo;纸?&rdo;彩月愣了，左右看了半晌，以为她是要拭泪，从襟口掏出一方手帕，&ldo;这个……行吗?&rdo;

&ldo;不是这个!&rdo;临霜摆手，&ldo;我是说，纸墨!这里可有纸墨?&rdo;

她方才听彩月说这里是藏书搁墨的小室，那么想来应该是有封藏的笔墨纸砚的。

&ldo;哦哦哦哦!&rdo;彩月恍然会意，仔细想了想，&ldo;有有有!我记得，在这儿!&rdo;

说着她立刻起身，在周围凌乱的书架木柜上翻寻。抽出一旁木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搁着一沓古旧的浆纸与笔墨，拿出来递给她。

那纸似乎也搁得有些时日了，纸页已泛出微微的潮黄色，上面还落了层薄薄的灰尘。临霜拂开灰土，又仔细搓开了笔尖的毫毛，望了望空空的砚台，错愕了下，问道：&ldo;有研墨的水吗?&rdo;

这一下可让彩月真的难住了，瞪了瞪眼，摇头，&ldo;临霜，这是要做什么啊?&rdo;

临霜沉默，低敛着眸，迷茫地握了握笔。

&ldo;我有办法，我来!&rdo;就在这时，琳琅迈了一步走上来，一把夺去砚台，&ldo;不就是要研墨?我有办法!&rdo;

还没等临霜与彩月反应过来，便见琳琅突然&ldo;咳&rdo;了一声，向着砚台里吐了一口。

&ldo;咳‐‐唾!&rdo;

&ldo;咦……&rdo;

周围众女目瞪口呆，嫌弃似的啧了声。

琳琅白了她们几眼，&ldo;咦什么咦!喏，这不就可以研墨了?&rdo;她执墨研了几下，很快砚台中便生起了些墨汁。

&ldo;临霜，你看看!要是不够，我还有……&rdo;

&ldo;……够了够了。&rdo;临霜无奈，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以笔沾墨，狼毫落纸，很快微黄纸张上落了竖行工整墨梅。

‐‐夏虫勿仿蝉凄切，杜鹃莫啼血。为谁伤感语?唯恐此去，一别成永别。

拗着脑袋看了半天，彩月恍然大悟，&ldo;临、临霜!这是《醉花阴》!你这是对的三少爷那半阕词?你对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