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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所以他才蒙住他的眼，不许他多提沈白露，因为他原本就不配，他只要他听话。

白杨下了车，世安见他神色大变，已经知道他猜出了什么，张惠通拍戏，一向以资料翔实考据精细著称，白杨不顾他的阻拦，从头到尾把张导的材料翻来覆去地看。

世安知道，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在上面了，也许还加上许多后人的添油加醋。

白杨不说话，他也就无从说起，只好牵着他的手一路回去。

白杨走到楼下，甩开他的手，茫茫然问道：&ldo;你就是安世静，对不对。&rdo;

世安满心焦急，却不知该从哪里解释，他把白杨按在怀里，&ldo;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ldo;白露生就是沈白露，对吗？&rdo;白杨挣开他。

&ldo;不是这样，杨杨，你要听话，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rdo;

白杨对他的温柔的威压前所未有地抗拒，他退后两步，看住世安的眼睛。

&ldo;好的，你解释吧。&rdo;白杨看着他：&ldo;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瞒我这么久，跟我说实话很难吗？&rdo;

世安无言以对。是的，他一直瞒着他，希望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想占有他，哪怕是用谎言。

&ldo;你跟我说你和他们是酒场上的朋友。说你和沈白露不熟。&rdo;

&ldo;金世安，照片上坐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rdo;

&ldo;杨杨，我和露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该瞒着你，可你要听我解释。&rdo;

他不说也罢，白杨此刻终于听他清楚明白地叫了&ldo;露生&rdo;两个字，这两个字真让他难以忍受，像两颗子弹打在他心上。

金世安什么也不用说了。他青白的脸色已经解释一切。

世安看白杨若痴若狂，简直心如刀割，他把白杨强拉在怀里，用力吻他：&ldo;你误会了，杨杨，你误会了，不是张导说的那样。&rdo;

白杨冷冰冰地靠在他怀里，避开他的吻：&ldo;你为他写了秦淮梦‐‐我长得很像他，是不是？&rdo;

&ldo;……&rdo;

&ldo;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rdo;

&ldo;……是，可是‐‐&rdo;

他没有说完，白杨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又一拳，又一拳。

世安不肯退后，由着他一下一下打他，他怎么打都可以，只要他还肯听他解释。

而白杨打了他十几下，终于停下手，把家门的钥匙扔进他怀里，掉头就走。

世安追上去，白杨回过脸来，一滴泪也没有，&ldo;别碰我，也别跟着我，除非你现在就想看我死。&rdo;

这句&ldo;现在就死&rdo;何其熟悉。

事情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他重活一世，对情之一字还是这样手足无措，世安恸然地想，他为什么总在不自觉地伤人？

白杨跑得飞快，世安回过神来，再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

他艰难地喘气，打电话给李念，李念关机了，只好又打给郑美容，打给小马，打给小谢，&ldo;去找白杨，一定要找到，我怕他做傻事。&rdo;

他们找了一夜，没有找到。

白杨一个人在风里走着，午夜的南京街头，灯火黯淡，像夜晚最后的颓败的残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想去开房，想来想去，只有小钟能安慰他了。

惊怒和愤恨他已经发泄够了。泪还在他脸上无休无止地流着，而他内心一片死寂的平静。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还在跳脚生气。

输给白露生，他无话可说。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诠释白露生于万一，金世安对他生死难忘，合情合理。

那才是配得上他的人。

白杨承认，他对沈白露的惋惜，一直包含着某种沾沾自喜，沈白露这么好，依然没有得到安世静‐‐他呢？他这么糟糕，还得到了金世安。

当初眼高手低付出的廉价的同情，都变成现在的恶心，是白月光照在脸上的尴尬和卑怯，像一记耳光打过来。

真是白月光，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活着的时候艳惊秦淮，死的时候为国尽忠。